到底是什么东西,细如发丝,又坚韧无比,被用来杀人。
无恨看着手掌心,那是一只蚕蛹,拼命地翻动圆滚滚的身子,想破茧而出。现在的他,只要捏紧手指,这只蚕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就是这样弱小的蛹,若任它破茧而出,再长大,它结出来的丝,却足可杀人。
无恨慢慢道:“天蚕丝。”
极度坚硬吹毛断发,猎人用来设陷阱,猎物不小心触碰到直接就会被切成两半。
用这种东西杀人,这小小宛平县,没见识的衙役仵作,去哪里验出来?
狠呐,对方一定不是土生土长的宛平人,才能有这样的头脑,和对天蚕丝的了解。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接近,立刻把蚕蛹握住,一边慢慢转身。
谢茵茵的脚步无恨已经可以识别出来,果然丫头来到他面前,她笑的时候,眼眸里总是明澈如水,说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要和你说。”
无恨慢慢把蚕蛹收进衣袖中,把手放回身前:“什么事?”
谢茵茵慢慢踱步,围绕着大树转圈圈:“嗯……我在想,既然纯粹是为了陷害于我,那凶手留下的所有线索都不是真的。”口音,也是可以伪装的。
谢茵茵目光和无恨认真对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无恨望着她的脸,这到底是突然想起来的还是又有什么人给她的暗示。
“凶手还在宛平县,而且,就是我们身边熟悉的人。”
仿佛有冷风拂过。
凶手没有逃走,对谢茵茵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只要锁定凶手,她可以更容易的洗清嫌疑。
无恨良久轻轻地开口:“你说的对。”
应该说,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想到这些。这个丫头,总是比他想的更聪明。
“所以他可能其实就在某处看着我。”谢茵茵一再次本正经说道,她眼睛落在无恨脸上,这话让周围空气有点冷。
这是一个狠毒又狡猾的凶手,狠到对一个小女孩都能用尽手段迫害。
无恨一瞬间想,他不会放过这个人。
“茵茵。”
谢茵茵似乎有些意外,好像……无恨从来没有这么喊过她?
无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凝住:“遭受这么多的恶意,你就没想过反抗吗?”
她不由怔怔盯着无恨,谁说她没有反抗,可有些东西,不是反抗就有用的。
无恨望着她,轻轻一笑,“我帮你。”
谢茵茵真的有点惊讶:“你怎么帮我?”
无恨神色淡淡,看着谢茵茵的眼睛却有温度,“用流言对付流言。”
什么意思?但接下来无恨就让她懂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对于加害者,最好的惩罚。
之前以为可能是上官夫人或者李家蓄意报复谢茵茵,但想一想她们并不可能知道案情的细节,尤其还清楚的说雇凶杀人,这是只有关押在县衙的那三个人才知道的事情,除非还有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凶手。
故意要让谢茵茵万劫不复,让宛平县所有人都彻底恐惧厌恶排斥谢茵茵。
这是凶手才想达到的目的。
无恨带着斗笠站在街头,要散播流言很简单,首先要清楚,每天闲极无聊,靠流言生存的是哪些人。每个街巷里都有一两个乞丐流民,平时卑微的低着头乞讨,没人会注意他们的样子,可最不可思议的传闻都是来自他们的那张嘴。
宛平县的乞丐这两天都遇到了一位慷慨的财神爷,只要说两句话,就能得到黄澄澄的金子。
这种不费力气的事情,宛平县的乞丐以平生最强大的力量在半日之内,用嘴炮把一个消息散播的全宛平县人尽皆知。
“谢茵茵不是被抓去县衙,她是被县令大人请去的。”
所有百姓比之前还要眼珠子掉下来,“县令大人请她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没有信服的理由谁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
“因为她是谢方樽的女儿,”说话的人神秘兮兮,“你们应该还记得,谢方樽曾经帮助县衙破过案子吧?”
诚如谢茵茵说的,她爹并不是只替坏人打过官司,只要好人出得起钱,她爹一样会上公堂。只是这些“好事”,没有人愿意去记得罢了。
听得人惊讶,“那,那又怎么样?”
“你难道是想说,谢茵茵不是杀人犯,朱三顺也不是她雇人杀的?”
“那还用说?你见过几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