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青掏出一张黄符递给我，让我留着自保用。我纳闷儿，坐个公交车还要整的这么神秘？我收好黄符闭眼靠在车窗上歇息。我的头仿佛碰到了一块很柔软的东西，我睁开眼睛发现车窗竟然是纸糊的，反观整个公交车，我吓了一跳。先前人少的公交车，现在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而且这辆公交车不是用金属打造的，是一张张旧报纸做成的。

我跟东郭青坐在最后一排，邻座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的红衣女人，它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我顺着它的方向望去，看到司机的脑袋歪向了一边。开车都不用看路吗？再坐下去迟早都会出车祸。

我喊了一声下车，众人纷纷扭过头看向我，它们皆是跟红衣女人一个肤色，有的没有鼻子，有的没有嘴巴，还有五官彻底消失的无面人。我暗叫不好，怕是上了全是鬼的公交车。

东郭青见我坐立不安，问我可知他今天晚上为什么不想跟我出来？我摇了摇头，他告诉我今天是七月十四，鬼门大开。地府里的鬼都会被放出来，它们可以做任何它们想做的事情，但唯独一点，不能杀人。

崔树航赶的真是时候，就不知道明天再来找我吗？转念一想他一个小朋友又知道什么？一切只能怨我太倒霉。

“两位年轻人，车到站了。”

纸糊的公交车停在了终点站，歪头司机动了动喉结，一阵干哑沧桑的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东郭提醒我不要东张西望，赶紧下车。我站起身，红衣女人挡在了我的身前，它跟在东郭青的身后，一车的鬼一动不动，偏偏这个红衣女人在这个时候跟我们一起下车，这是巧合吗?

我按照崔树航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他家的旧房子，是一座侧面写着大大的拆字儿的七层楼房。红衣女人飘到了我跟东郭青的前面，它率先进到了楼房里，东郭青说这鬼很有可能就住在这里，叫我不要大惊小怪。

崔树航家住七楼，从左往右倒数第二个房间。楼房很脏乱，过道上全是垃圾。崔树航跟我说这座楼房里的人早就搬空了，每个房间不用钥匙都能进去，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用脚踹门。

“小心，前方有屎。”

东郭青扯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险些踩在了地雷上。我们一口气上了七楼，走到了崔树航的家门前，我迟疑了一会儿，正考虑要不要让东郭青先进去。一阵风从我身后刮过，那红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那个小混蛋的朋友，看我不宰了你们两个...”。

红衣女人不由分说的朝着我和东郭青扑了过来，东郭青让我用黄符贴它，我展开黄符，红衣女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它夺过我手中的黄符，并把黄符撕成了碎片。东郭青说红衣女人怨气太重，此地不宜久留，他抛下我一个人溜之大吉。红衣女人对着我咄咄逼近，我无奈退进了崔树航的家。他家门上没有锁，房门是半开着的，我一进屋，后脚跟踩在一个啤酒瓶上，一不小心摔倒了。

我能够猜到红衣女人的身份，它应该就是崔树航的妈妈。可是它却一点也不友善，貌似还很凶。它连亲生儿子都搞，更何况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了。红衣女人长得还算可以，就是鼻孔有点大，它没有再靠近我，而是站在门口开始脱衣服。不会吧！难道它想上我？为什么所有的女鬼都要跟我干那种事情，我老婆白曦就不说了，先是马丽，再然后是红衣女人，看来我的桃花运不是一般的旺。

红衣女人缓缓脱下长裙，它的胸是两块瘪平的黑疤，上面缠着绷带。我倒吸一口冷气，这红衣女人活着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胸都不见了。我一阵后怕，刚要起身，红衣女人裸露着身体，慢步朝我走来。

“我美吗？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有胸的女人，没有胸怎么了，在老娘有胸之前，不也为你们老崔家生了两个带把儿的儿子吗？你倒好，我一生病，你就抛妻弃子。后来大儿子也抛弃了我，航航还那么小，你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为什么...”。

红衣女人话说着它的下颚裂到了脖子上，我甚至通过它的嘴巴看到了它的大脑，红衣女人将满腔愤怒发泄在我的身上，我在这一刻很是同情红衣女人。我站起身问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崔树航都已经成孤儿了，它这个做母亲的反而搅得崔树航的生活鸡犬不宁。

红衣女人没有说话，它穿上衣服飘到了墙角，它静静地看着墙上的全家福，嘤嘤哭泣，无风自动的红色长裙是那么的刺眼。我承诺红衣女人帮它找到崔树航的哥哥，红衣女人依旧没有搭理我。我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崔树航的家，在我走后，红衣女人一拳打碎了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