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拿手机,无法知道确切的时间。只能依照太阳的高度来辨别,日照当空,太阳升至了最高点。估计这个点已经到了晌午,东郭青饿极了,他靠在墓碑上仰着脑袋,双目呆滞的看向天空。
荒山公墓光秃秃一片,即便长有野果,我想东郭青也不会去摘。我们还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我抿了一下嘴唇,汗水顺着我的脑门流到了我的脖子里。喉咙的焦渴,让我有了放弃的心思。
“喂..我知道你们在山上,我特意给你们带吃的来了”。
一阵响亮的呼喊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站起身看了眼荒山下面的情况,只见柯春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污水河的对面,我激动的拍醒东郭青。这小子一听说有吃的,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们下了山,趟过污水河。柯春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给我和东郭青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双手。我接过柯春递来的盒饭,大口的往嘴里扒拉。这柯春来的也太及时了,幸好我在公寓里留了张纸条,告诉柯春,我跟东郭青有可能今天一整天都不回来。
吃完饭,柯春说下午还有训练,他晚上再来给我们送饭。看着柯春离开的身影,我联想到了那晚在山上掘坟时遇到的人影儿。他们的体型实在是太像了,不过,要真是柯春的话,他也没必要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
但愿是我想多了,我打了一个哈欠,正要跳进污水河到对岸去。我的头晕乎乎的,就像被人用木棍敲了一样。东郭青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东郭青在我晕倒后,也跟着晕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我发现我的手脚让人用绳子牢牢的捆住了。田才蹲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寒光毕露的水果刀,他见我醒了,走到我的身前,先是一脚揣在我的小腹上。再然后,他拿着刀子在我的脸上刮来刮去,刀刃刮得我皮肤痒痒的。
“笨蛋,人皮面具,我有很多张,你们以为区区的两条尸虫就能把我逼到绝路吗?哼...怎么样,中午的盒饭味道不错吧!”
该死的,千防万防还是上了田才的当。我四处寻觅东郭青的身影,脏乱的河岸上就只有我跟田才两个人,东郭青宛若消失了一般,不见其人。我大声冲着田才吼叫,问他把东郭青弄到哪里去了。
田才指了指污水河,他说东郭青被他绑住了手脚,丢进了污水河。丢下去那会儿,东郭青还处于昏迷状态。也就是说,田才杀了东郭青,我气得努力坐起身子,我要跟田才拼命,让他血债血偿。
东郭青是我的拍档,更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杀他的人逍遥法外。我气愤之余,心里悲痛不已,他才十五岁,虽然平时臭屁了一点,饭量大了一点,还喜欢装成熟,但他就是一个小屁孩。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不能就这么死了,所以,田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竟然把身上的绳索挣断了。田才摆了一下臀部,一条黑色的肉尾巴缠住了我的小腹,尾巴越收越紧,勒得我连呼吸都是痛的。我低头一口咬住了田才的尾巴,臭烘烘的气味刺激着我的味蕾。
这尾巴像死老鼠的味道,质感很坚硬。我吐掉嘴里的尾巴,开始用手拉扯,田才眉毛紧蹙,痛得叫出了声。看来尾巴的尽头在他那万恶的菊花里,田才的尾巴松开了我的小腹,求我不要再拽了。
求有何用?当你杀害别人性命的时候,别人求你,为此,你可有手下留情,很显然,并没有。
我今天就要扯断你的尾巴,管你是人是怪,杀了东郭青,就要以命相抵。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田才的尾巴绷成了一条直线。田才疼得哇哇直叫,尾巴脱离田才身体的一瞬间,田才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尾巴的尽头连着田才肚子里的肠子,经由我这一扯,他肚中的肠子也被带了出来。他的肠子是黑色的,好像已经烂了很久,上面附着了大量的蛆虫。我跑到一边狂吐不止,胃里的苦水都让我给吐出来了。
我休整了片刻,田才的身体慢慢失去了活力,变得异常干瘪。我脱掉了田才的上衣,他的心口位置贴了一块白布。我揭下白布,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黑洞里全是蛆虫,他的心脏不翼而飞。我逐渐明白了一个事情,田才或许早就死了。
一个死人杀了一个活人,还真是可笑。我朝着污水河呼唤东郭青的名字,平静的河面,时而传来一只癞蛤蟆的呱呱声,剩下的只有无声的沉寂。东郭蝶要是知道东郭青死了,不知她是否愿意放下芥蒂,为东郭青流一颗眼泪,亦或者将我大卸八块也好,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东郭青。
“咕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