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旁人周旋着,然后甩开人流,走过来,单膝点地。
“现在,我们可以交换戒指了。”他替她说了她的自说自话。梁延的钻戒已是缠了细线的,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略微有些小。而何金妮的戒指就不同了。她是突然暴瘦的,戒指来不及管,一戴上就大,在白手套上咕噜噜的打转,像一个锁套,松松的套住她,每转一下都是试探。“我、咳咳……我……”梁延皮笑肉不笑的扶起她来。“外面风大,你到里面去歇着。”他做尽一个新婚丈夫该有的体贴样子。何金妮于是横扫一圈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一只只手纷纷举着酒杯,就连萧子窈也在其间,像笑又不笑,她终于顺遂的戴上了当家主母的戒指,如她所愿一般,也许是金童玉女的功劳。她于是艰难的摆了摆手,说:“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咳咳……我要在这里看、看着……”“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梁延哼了一声,“你在这里站着,他们都吃不消停,都得看你的面子。”如此,何金妮便很是牵强的应了下来。檐下,那粗布裙子的女大夫也劝她道:“少帅夫人,您的确不能吹风,不如就先进屋吧。”此女面目清秀,开口的时候不卑不亢,何金妮不记得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梁延特地请来的大夫,姓宋,一家上下都对传染病很有一手。她于是问道:“宋大夫,肺结核到底能治好吗?” 宋大夫忖思了片刻,说:“能,但不是所有人的肺结核都能治好的——不过,洋人已经有许多新办法了,比如说,造血清疫苗,还有一些特效药。时代在进步,以后普罗大众都不会再生病,哪怕生了病也有药医。”何金妮忽然笑了笑。“我不在乎普罗大众会不会生病,我只在乎我的病现在能不能被治好!”她说,然后便扶着宋大夫的手走进屋来,那戒指很大,一不小心便掉在了地上,发出叮当的一声,又直勾勾的滚去佛龛的桌下。宋大夫神情复杂。“少帅夫人,你病发得很急,但同住帅府的霍老太太跟少帅却都没事,所以很有可能是你的体质问题,这我不好说。”原来迷信也有迷信的好处。何金妮心想。中药西药都治不好的病,就靠神明来治。外人内人都给不了的面子,就靠神明来给。她忽然颤颤巍巍的跪下来了,然后便伸手去够那掉进角落里的钻石戒指,桌脚摇晃,连带着佛龛也摇动起来,金童玉女窸窸窣窣的跺脚,脸上的裂缝愈演愈烈。“我的戒指——”“就差一点——”“我,抓到了。”啪!是时,何金妮终于抬起了头来。她只见灰蒙蒙的白手套上一枚钻石戒指,闪闪发光,尤其在遍地的泥灰碎屑与尸骸之中,显得顶顶扎眼。两个童子蜷缩在地。那当真是两个童子,婴儿大小的——也许那本来就是两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也说不定,干干巴巴的,外头的泥身掉光了,便只剩下自己干瘪的肉身,黑棕色如溺死又被曝晒的猫狗,啜着小小的手,双目紧闭,蜷缩着。何金妮一下子愣住了。就连宋大夫也不例外。“少、少帅夫人。”她一顿,然后话音一转,“这是农村里供神的痨病童子,你怎么会把他们埋进泥塑里!”何金妮很快的摇头,又哑住,既咳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所以脸色涨得紫红。“不是,这个,不是的!这是我在雍园里拍的观音童子,是保平安的,是实现心愿的,不可能是什么痨病鬼!”“这就是痨病童子!”宋大夫气得大叫,“我以前跟父亲在乡下诊过多少肺结核病人,他们分明亲口说过的——村里很多人出不起药钱,如果患了肺结核,就只好信奉鬼神,把得了肺痨病死的小孩子收来做泥塑,供奉到庙里,以为这样就可以消灾了,结果尸体携带病毒,反而把前来供奉的人感染生病……这样的行为不仅是愚昧,而且是犯罪!少帅夫人,您难道不知!”倘若一个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那场面一定不怎么好看。何金妮当即便被吓呆了,于是张口喊道:“梁延、梁延你快来——这个东西,我、我……”只可惜她的声音实在是不够大的,又偏偏外头宾客的声音却十分之大,也许其中更有梁延本身就不愿搭理她之缘故罢,所以,她不过才喊了两三声,宋大夫便看不下去了,只管抬脚便去开门。“不、你别叫其他的人,你只叫梁延就好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不可以惊动其他人……”她跪地哀求道。可宋大夫却根本不应。“何婧女士,我是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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