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把一张自己画的图纸交给他,“张工您看看。”
“我不懂建筑,所以只是画了想建房的大概位置和分布。”
“具体选址冻土,还得您来最终把关。”
张宏强拿起图纸看了看,颔首道,“行,东西盖两间房子,各分隔出两间屋子,堂屋扩建,院子多留空间。”
“是这个意思吧?”
凌新月笑道,“张工不愧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知我的意思。”
张宏强虽然在这一行颇有些名头,却也不是个刚愎自用之人。
他又仔细看了看图纸,把这张图纸细心折好,收进了袖中。
然后,爽快地说:
“这样吧,这几日你们家啥时候有人,我带兄弟过去一趟。”
“具体得先丈量,再看看你家现在院子的布局。”
“堂屋原有的主体,我建议是能不动就不动。”
“总归能省下一些木料砖瓦钱。”
凌新月既然早已做了决定,到这关头也不墨迹。
“明日我得去进货,那就后天吧,不知张工有没有时间?”
张宏强朗声道,“有时间!家里的地夏播之后,才翻了两遍。”
“这几日正好闲着,之后农活也不会太忙,一直到秋分之前都有空!”
在张家村,每年秋天最后一次收成之后。
播种小麦,就是最最要紧的一件大事了。
北方种植小麦的节气通常是在白露之后,寒露之前。
张家村因为地处居中,所以就折中,把小麦播种选在了秋分这日。
因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全村人无一家例外,都要在秋分时下地点麦种。
凌新月说,“就是想着秋分是咱们村的头等大事。”
“所以我计划的是,在立秋前后动工,不知来不来得及?”
张宏强掰着指头一算,笑道,“刚好,今年立秋到秋分,相隔四十五日。”
“放心吧,我那些兄弟们干活都利索得很,这些时间保证绰绰有余!”
凌新月听他这么说,心里一下也松快了。
“张工带人干的活,自然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您总得先跟我说说,这工钱要怎么收?”
张宏强眼神坦荡,“这个不急,等我去你家看过。”
“回来把尺寸啥的一算,才能给你报价钱。”
“至于盖房用的材料,你要是找得到路子,能自己买是最好的。”
凌新月早就听说过,张宏强盖房子收钱很公道。
但她却没想到,张宏强竟然连建筑材料这块的差价都不肯赚。
要知道,自古到今,采购材料这部分都是最好赚钱的。
从中随便操作一下,就算心不黑,也能挤出不少油水。
张宏强像是看出凌新月的心思,笑道,“一来都是同村乡亲。”
“最后为了进货价钱这事,闹得互相疑心,倒是不美。”
“二来我也怕麻烦。”
“就是带着几个兄弟踏踏实实,赚自己出力的钱。”
“这样我给大家分钱的时候,心里头也踏实。”
凌新月对这种生存之道深有所感。
由衷道,“张工心境如此豁达,令人钦佩。”
张宏强反而被夸的愣住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这也是我爹给教的。”
“咱就是普通乡下人,盖得也都是老乡们的房子。”
“做事敞亮些,别贪不属于自己的钱,也是给自己铺路哩!”
既然要自己买建筑材料,那时间就有些紧促了。
次日,凌新月进城送几家风油精的订单。
窗纱最近卖的很好,她还要把才产出的窗纱送去赵记布店。
做完这些,还要跑几个地方给小卖铺进货。
进城之后,李章就没有跟他们在一起了。
因为他被凌新月委以重任,去找木料、砖瓦、钉子等物。
刘二毛驾着马车带凌新月满城跑着办事。
等到下午,车上装满了进的杂货,停在城门外等候了一会儿。
李章才气喘吁吁地跑来。
不过看他面上的笑容,事情应该是办成了。
“东家!您单子上要的东西,都找到了。”
“就西边那,有好几家卖木料的,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