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了。

但汪小欣当捕快是专业的。

她一进门，余光扫过就已经发现，这里昨晚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刚才再次出来时候，她又仔细观察了一番。

通过种种蛛丝马迹都看得出，凌新月昨晚过得是何等惊心动魄。

凌新月提着茶壶，手腕微微倾斜，将茶水注入两只杯子。

她做完这些，才悠闲地看向汪小欣，“我为何要骂你？”

“昨晚又不是你来打扰我睡觉。”

汪小欣自己跟自己生气，怒道，“我是捕快，也是你的好友。”

“但我一未尽到保护保护百姓之责任。”

“二未尽到守护朋友的道义。”

“先前我还跟你说，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摆平，结果呢？”

凌新月把茶杯推到汪小欣手边，含笑说，“结果不是都一样？”

“你们最后还是抓住了这帮人。”

“知道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再来，总归也是为了解决了麻烦。”

汪小欣却无法轻易原谅自己，她捏着拳头说：

“抓住这帮人只能说是碰巧，而且还都是被你打成老弱残兵。”

“我就是运气好，跟着捡漏而已，实际上没出什么力！”

她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该提早住在这儿。

这样她昨晚还能跟凌新月并肩作战呢！

凌新月看出汪小欣的心思，微微一笑，说，“你想痛快打一架还不容易？”

“不是还有一拨来找我的武林高手么？”

“等他们来了，有的是你发挥的机会。”

汪小欣听到这话，才打起精神，“对，抓了这些人，还有另一拨要对付呢！”

凌新月抿了口茶，问，“昨晚那些人没说他们为何抓李青么？”

汪小欣摇头，“没说。”

凌新月又问，“那他们可知道李青的身份？”

汪小欣还是摇头，“他们只知道，有人出高价雇他们从京城远来此地。”

“抓一个叫李青的药商，死活不论。”

“至于究竟幕后是谁叫他们来，以及为什么抓李青。”

“他们一概不知。”

凌新月玩味一笑，“看来，这李青的身份，还真是个不可说啊。”

汪小欣叹了口气，说：“这帮人与其说是嘴硬能抗住审讯，”

“大人觉得，他们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就看今日再审，能不能再问出点什么了。”

得知形势暂时稳定，如今齐照也派出衙门的人，暗中守护张家村村口。

凌新月决定去把四个崽子接回来。

汪小欣也是公事缠身，因为担心凌新月，才抽空跑来的。

她把杯子里的茶水一股脑倒进嘴里，就匆忙告辞了。

“新月，你这几日就别乱跑了，安心在家休养。”

“若是那李青身份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凌新月送汪小欣出门时，天色才刚透亮。

远远听见各家各户开门走动，出来泼洗脸水的声音，吆喝孩子的声音。

对于张家村其他村民而言，昨晚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今早上依然是个平凡的开端。

凌新月转身回屋，看见蚊帐里的李小青。

她走过去，伸手进去探向他脖颈，继而神色一松。

还活着。

虽然脉象依旧很乱，但比起昨日时断时续的状态，似乎好多了。

参汤一直紧随凌新月身侧，它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就说：

“主人，这家伙命大，竟然没死。”

“不过就他现在这样子，就算活着，也没几天好活了。”

凌新月知道参汤说的都是大实话。

隔着一层蚊帐，李小青的脸看上去更加苍白。

他的气息很微弱，这么近的距离都很难感受到生命力。

凌新月在心里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

身份应该也不简单吧？

不然怎么会让人不惜花大价钱，花大心思。

从京城至此千里迢迢，也要至你于死地？

她很快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参汤在这儿守着。”

“赶在工匠们来干活之前，我去接铭儿他们回来。”

地道那头，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