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张意奇怪地互看了一眼,再次齐声问,“什么事?”
凌新月起身打开灶房橱柜,从最顶端拿出两样东西。
左手是一包点心,右手是一张写了字的纸。
她把纸递给张铭,自己坐下,开始慢悠悠地拆点心包。
张铭不明所以地拿起那张纸看了看。
皱眉道,“这都什么啊?”
凌新月说,“这三日没去学堂,为娘怕你们课业落下。”
“故而去求了夫子,问明你们四个要补上的课业。”
“按照你们四人的名字,都分别罗列在这张纸上了。”
张铭张大了嘴巴,张意也瞪圆了眼睛。
课业?不是说好了这三日请假么?
怎么还有课业要做!
凌新月难得看到大崽子二闺女露出这副呆像,心情有些愉悦。
“方才铭儿不愿意与我一起喝茶吃点心,提醒了我。”
“你们大好年华,自然是要为前程而努力。”
“怎能与我一起蹉跎呢?”
说罢,凌新月神清气爽地颔首。
整个人仿佛都在散发着老母亲的神圣光辉。
张铭沉默了一下,拉着张意往外走,“跟你喝茶,我宁可做课业!”
凌新月快乐地咬了口果仁酥,对两只崽子的背影说:
“哎,你们放心吧,为娘已经帮你们争取到最轻的课业。”
“只需要背书看书,习字这回免了,是不是很贴心啊?”
张铭站在屋檐下,冷着张脸,“哼,猫哭耗子。”
张意侧头看了看大哥,忍不住笑了,“其实娘说的也没错。”
“最近学堂的课业多,若不读书,是要落下课程的。”
“更何况智儿这三天都玩疯了,也当收收性子。”
张铭小声嘟囔,“我哪里不知道她是一片好心?”
“就是那种方式……叫人不爽!”
张意抿唇莞尔,可不是么?
每次无论什么事,娘好像都比他们抢先许多步。
仿佛一切事情她都能尽在掌握,也难怪大哥屡屡挫败了。
兄妹俩正在说话,忽然张智从堂屋门口一头撞了出来。
眼看嘴里就要喊出来,“李……”
张铭反应极快,一个大跨步上前,顺势就捂住了弟弟的嘴。
他看了眼还在干活的匠人,没人注意这边,才道:
“别喊叫,有什么话进屋说。”
大家进屋,张禾正趴在炕沿上,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大哥,二姐,你们看李小青。”
“刚回来没找到他,原来在这里睡大觉呢。”
张智也一脸震惊地指着炕上,“对,他怎么会在这?”
“娘不是不让他睡在咱们屋么?”
张铭说,“你刚才声音那么大跑出去。”
“是想嚷嚷的全村都知道,这家伙昨夜睡在咱们屋里?”
张智虽然年纪小,不是很懂男女大防。
但他总归也经常听村里那些大婶们说啥“寡妇门前是非多”。
于是后知后觉地双手捂住了嘴巴,使劲摇头。
张铭瞥了眼傻弟弟,说,“外面这会儿眼睛耳朵太多了。”
“看在这家伙也总算做了件好事的份上。”
“就让他先在这儿睡,等晚上咱们再把他抬回他床上去。”
张禾对着李小青观察了一会儿,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小姑娘一手笼着嘴巴,悄咪咪地问,“二姐,你看。”
“李小青看着是不是怪怪的?”
“刚才禾儿跟三哥叫他玩,他不起来,也不理我们。”
张禾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只得解释道,
“他可能就是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昏睡过去了。”
“啊?!”张智张禾两小只齐刷刷地幼崽震惊。
凌新月喝过茶,吃过点心,加上天亮前后小睡了一会儿。
此时总算感觉是真正缓过来了。
她挎了个竹编篮子走出灶房,对堂屋说了一声:
“我出去弄点吃的啊,你们好好看书。”
“要是嫌吵,就去隔壁你们马奶奶家!”
乡下的秋天,总是比城里来的早些。
虽然天气还热着,但从山里吹来的风已经带出了些许凉意。
今年入夏之后雨水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