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婶子觑着凌新月的脸色,斟酌道,“翠花她男人那天跑到我家,说她清醒了,能认得人了。”
“毕竟是亲戚,我就提了点鸡蛋,去看了下。”
凌新月并没有过分在意,也完全没有避讳。
“那次她从小卖铺回去之后,好像就再没见过了。”
“人恢复的怎么样了?”
秦四婶子见凌新月没啥不高兴,才暗自松了口气,敢把这话题进行下去。
“人倒是彻底醒了,总算说话不像之前颠三倒四。”
“不过,摊上那样好吃懒做的男人,还能有啥好不好的?”
见凌新月有好奇之意,秦四婶打开了话匣子。
“张铁柱那种又懒又馋又坏的东西,连自家的田地都不好好耕种。”
“哪能指望他把家里头打理干净呢?”
“我也是许久没去他家了,才发现屋里脏的都下不去脚!”
“炕上被子都黑的发亮了,臭烘烘的,哎!真是提起来就犯恶心。”
凌新月还记得这张铁柱曾经是怎么屡屡调戏原主的。
虽然此人后来在村里远远看见她,就自觉地躲着走。
但她依然对此人激不起半点同情心,每每提起,有的只是厌恶。
“这种一无所长的废物,没了老婆伺候他,竟然这么久没饿死。”
“也算是个奇迹了。”
秦四婶拍手道,“可不是么!谁叫人家不要脸,脸皮厚呢?”
“一到饭点儿就满村转悠,看见谁家端碗,就凑过去蹭吃的。”
“如今村里谁不躲着他走?”
“也就是你们家这片,他不敢过来,所以你可能没见过。”
凌新月冷笑,“真是活的连个人样儿都没了。”
秦四婶感慨道,“要不然我一见翠花,都没敢认。”
“过去又胖又壮实的一个人,这才多久,就瘦成了一把骨头。”
“就连老郎中当初都说,她这病,对身体无碍的。”
“变成这样,还不是被张铁柱给饿得了?”
凌新月端起自己的茶碗,抿了一口,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看他们俩倒是登对得很。”
秦四婶子当然知道,刘翠花张铁柱两口子曾经对凌新月做过怎样的事。
急忙澄清道,“婶子就是随便跟你说几句闲话。”
“绝对没有给他们俩开脱的意思!”
凌新月笑道,“我明白。”
秦四婶子知道凌新月忙,也不好意思坐太久。
她一口气把剩下的雪梨汤全喝了,起身道,“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翠花这人,虽然病了一场,但她的心性可未必能改啊。”
“你啊,最好还是别大意。”
凌新月了然,“婶子放心,我防备着他们呢。”
“再者说,他们如今但凡知道点事,应该也不敢招惹我。”
凌新月把秦四婶送到院子外面,说,“豆腐坊要用的家什。”
“我已经着人采买了,等所有事准备停当,定下了日子。”
“婶子再帮我把选人的消息说给大家。”
秦四婶子连连答应,“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她态度如此积极,一方面是因为受过凌新月的救命大恩。
所以真心向着凌新月。
另一方面,则是受到现实的鼓舞。
凌新月从一开始就跟她承诺,要让她代管豆腐坊。
就像马氏管着小卖铺一样。
如此既体面又能挣工钱的活儿,秦四婶子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连续下了两天雨,建房的进度暂停。
但凌新月也不着急,正好趁这个时间,她能做一些自己的事。
比如,在家里训练精灵,调制特殊食物给他们加餐,增长灵气。
比如,把自己的所有武器和工具都拿出来,检查打磨一遍。
还有制作香水的进度也得提一提。
这天下午,崽子们都出去玩了。
凌新月把自己关在系统里调香,聚精会神地忙碌了一个多时辰。
再出门时雨势已经小了。
女子一身藕荷色软缎秋装,站在屋檐下,伸手探了探雨滴。
然后撑起一把素白色的油纸伞,抬步走进了雨中。
一场秋雨一场凉,乡间的小路上开始有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