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井水变浑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很快地便淡出了人们的话题。
倒是张家村村口的豆腐坊,一经开张就迅速成为十里八村的热门话题。
譬如:小村子里开的豆腐坊味道如何?
啥?竟然比城里最出名的那家老字号更好吃?
听说点豆腐的卤水跟别家不同,是有自家秘方在的。
还有过去从未见过的新花样,嫩汪汪入口即化,手指轻轻一碰放豆腐的桌子,豆腐就能颤巍巍的“水豆腐”!
什么什么?开起豆腐坊的,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小寡妇?
……
又是几场秋雨后,天气已经到了出门迎风站着嫌冷的程度。
凌新月立在煮豆浆的大锅边,听着周氏等人边干活,边向她说起各路传言。
大家都是当笑话一说,凌新月自己也觉得好笑。
“传言多点才好呢,倒省的咱们自己出去宣传了。”
“他们若是为了围观我,能到这儿来多买点豆腐,那就随他们看去。”
秦四婶子端着一只木盆从外头进来,闻言笑道,“这两日生意好多了呢。”
“刚开张时就是咱们村的人来买,最近生面孔多多了。”
刘氏喜气洋洋地说,“可不是么,咱们这豆浆都比刚开张时多煮两锅呢!”
“上午外头排队就没停过,每次没过中午就能卖完,这已经不算少了吧?”
凌新月微笑颔首,“的确是不少了。”
只是对她而言,让周围村落的人方便地吃上豆腐,还只是第一步。
豆腐坊如今眼看上了正轨,她也是时候进一步发展了。
熬煮豆浆最上层结出的油皮儿可以做成腐竹。
磨豆腐剩下的豆渣一直没扔,团成豆渣饼,待风干透了,可以给牲口当饲料。
因为豆腐坊人手有限,凌新月暂时只决定做这两样,当做豆腐坊的延伸副业。
豆渣饼很便宜,一文钱一小簸箩。
腐竹因为工序复杂,且得来的量少,走的是精品路线,价钱就贵了许多。
二两重一包干腐竹卖二十文。
反正是腐竹晾干了耐储存,凌新月也不着急卖,就摆在窗台上。
谁手头宽裕了想尝鲜,就买一包回去试试。
豆腐坊众人都已经尝过自己出品的腐竹,红烧腐竹,腐竹炖菜,凉拌腐竹。
可清爽柔嫩,可鲜香味浓,做好了简直比肉还好吃。
大家都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状、这种味道的“豆腐”。
凌新月在开店之前其实也观察和打听过。
大业朝时下的豆腐坊就只有老嫩两种豆腐而已。
经过她的多番尝试,发现那些豆腐坊点豆腐的法子还停留在最古老的办法。
盐卤或者石膏卤。
盐卤有毒,用作点豆腐,用量少,倒是无碍的。
石膏卤做出来的豆腐,则是有一种微苦的余味。
所以凌新月选择从系统里拿出葡萄糖内酯,调配成卤水给豆腐坊使用。
外人都道,张家村豆腐坊做出来的豆腐滋味口感与众不同。
是因为当家人有祖传的神秘卤水。
但只有凌新月自己知道,所谓的祖传秘方是从哪儿来的。
在大家的努力下,渐渐地,张家村豆腐坊的名声传到了城里,甚至传遍了整个明水县辖下。
这日早晨,第一板豆腐做好,豆腐坊刚开张就迎来了一位城里的客人。
男人坐着马车而来,穿一身锦缎夹袄,看上去很有几分富态。
他越过排队的几名妇人,走到门口向里面拱了拱手:
“请问,那位是豆腐坊管事的?”
秦四婶子正忙着冲洗泡好的豆子,回头打量一眼,态度客气地说:
“客人要买豆腐得后头排队去,不然大伙该不高兴了。”
“实在对不住啊,我这第一板豆腐还多着呢,保证有您那份!”
豆腐坊开张已有一个月,秦四婶子这个管事的每日招呼客人,也算练出来了。
她如今跟人打起交道来既热情又客气。
几句话就能让最挑剔的客人露出笑容。
男人笑着说,“我是来买豆腐的,但又不是现在就要买。”
“你就是管事的?但我看你,好像不是这豆腐坊的主人吧?”
传闻豆腐坊是个年轻女子开的,眼前这位看年岁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