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的内容,也不同于常见的洋洋洒洒,妙笔生花。
只不过寥寥几行字,却让李瀚泽神色微变。
“送帖子的那人在何处?”
他语气有些急,战鹰不由一愣,真是许久没见主子这般变色了。
战鹰不敢多看,垂眸答,“那人送了拜帖就走了。”
“而且他似乎极为谨慎,身着蓑衣斗笠,侍卫们也没看清楚他的样貌。”
李瀚泽笑了,“不愧是她结交的好友,都事不好打发的人物。”
战鹰听得一头雾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这次回来后,时不时就会提起一个“他”。
就是不知是男他,还是女她。
李瀚泽将帖子随手抛给战鹰,说,“收拾干净了,然后告诉风异。”
“今晚他随我出门,去见一个朋友。”
风异,是战王手下风字科暗卫四人中的第一人。
战鹰稳稳当当接住帖子,看得出来,他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风异。”
不该他好奇的事,他从来不会多想。
只要按照主子吩咐去做便是了。
当晚华灯初上之时,李瀚泽大张旗鼓地从战王府前门出去。
马车招摇过市,径直去了位于京城西边的永安坊。
永安坊是京城夜晚最热闹繁华之所在。
酒楼旗亭,教坊青楼,茶楼赌坊,所有销金娱乐的法子,这里都有。
战王的马车停在一家教坊门前。
李瀚泽下车时,先一步下马的风异过来搀扶,垂首低声道:
“刚才出门时有几条尾巴跟着,现在还剩两条。”
尾巴,顾名思义是跟踪的人,他们像尾巴一样紧随其后,甩都甩不掉。
对于战王府而言,出行时遇到这样的事,早已是寻常。
李瀚泽抬头望着教坊牌匾,笑了。
明明是寒若霜雪的眼眸,在各色灯火映照下,偏偏衬出了别样风流。
引得周遭来往的男女驻足观看,眼中纷纷流露出痴迷之色。
李瀚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踏进这家名为“温柔乡”的教坊。
京城遍地都是达官显贵,教坊每日接待的贵人也多不胜数。
温柔乡的林妈妈早已得了龟奴飞跑传讯,亲自到门口迎接。
“嗨哟,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风异隔开了林妈妈涂着艳红蔻丹的手,反手扔了一块金子过去。
“楼上开个安静点的雅间。”
“你们招牌的酒菜随便上几样,也不必太多了,殿下不喜浪费。”
金子入手沉甸甸的,压的林妈妈嘴角一个劲儿地往上翘。
“哎!哎!好,殿下请跟奴家来!”
林妈妈边走,边上道地说,“雁回姑娘今晚还没出来见客呢。”
“她不但琵琶弹得好,还擅长焚香。”
“等会儿奴家叫雁回出来,给殿下焚一炉香!”
雁回姑娘是温柔乡的头牌艺伎,雪肤花貌,是朵色艺俱佳的解语花。
因为头牌的身价不凡,寻常客人一般是见不到雁回的。
今晚若不是战王的身份在这儿架着,又有一锭金子打底。
林妈妈哪里能舍得主动要雁回来招待?
风异冷声道,“殿下不喜焚香,不必做这个麻烦了。”
林妈妈每日迎来送往的,什么样难搞的客人没见过?
面对拒绝,她也不尴尬,继续笑着说,“不喜焚香也好。”
“殿下高洁之姿,自然是喜欢安静的。”
“雅间里保管安静隔音,无论是您小酌对饮也好。”
“还是叫雁回给您弹上一曲,都是不错的。”
李瀚泽淡淡开口,“听一曲琵琶倒是不错的。”
林妈妈送李瀚泽进了雅间,就亲自给他去张罗了。
酒过三巡,雁回姑娘的曲子也弹了好几首。
数次曲有误,美目盼兮,却没能换来战王多看一眼。
雁回不禁有些失落,起身盈盈一礼,说:
“殿下莫非是觉得雁回的琵琶不够好?”
李瀚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风异一眼。
风异早有准备,一直就站在雁回身侧。
只见他面色冷峻地出手,手指快如闪电地点在美人背后几个穴位。
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