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门学堂,杨夫子刚说了下学。
就看见张铭一反常态地拎起书包,就急着往外跑。
杨夫子只觉得有些奇怪。
这孩子虽然来了还不到一个月。
但他已经很快的适应了新学堂。
并且他好学之心强烈,性子也较别的同龄孩子更加稳重。
所以每次下学,从来不见他跟旁人一样。
心急地提前收拾好书包要回家。
时常是要么留下来向夫子请教一两个问题。
要么就等收拾好书包,向夫子告了别,这才离开。
今日这是怎么了?
杨夫子望着那眨眼间就快看不见的背影,笑了。
小娃娃有时候活泼点也好,看着多有活力啊。
蒋夫子从门口路过,看见杨夫子这边也没了学生的踪影。
遂笑道,“今儿也不知怎么了。”
“一听下学,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像约好了似的。”
杨夫子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含笑说,“是吗?”
“兴许还真叫您给猜中,都约着玩去了。”
“这大好的时节,别说娃娃们,就是我也想出去游湖了。”
蒋夫子与杨夫子相视而笑,“游湖有何难。”
“等到休沐那日,咱们也约上几个好友出城去。”
说着他先左右看了看,才悄声道,
“我家还有一坛去年夏季时存着的一坛荷花酿。”
“咱们泛舟湖上,尽可把酒言欢。”
杨夫子哈哈笑了几声,“那我也让内子多备几道冷食。”
“以配得上蒋先生的荷花酿。”
与两位夫子猜测的差不离。
学堂四个班的孩子,除了刚出门就被家长接回去的。
剩下都聚集在了书门巷子东口的一片空地上。
张意带着张禾赶到的稍微晚了点。
她俩总算挤到前面,找到了张铭。
张意有些着急地问,“大哥,怎么样了,还没开始比吗?”
张铭朝着前方某处抬了抬下巴,“嗯,看吧。”
“马上就要开始了。”
被大家空出来的场地中。
张智和余江水已经各自拿着弹弓,拉开了架势。
他们比赛的目标,是五十米开外一棵树上吊着的铜钱。
红线拴着的铜钱只有一枚。
两人同时开弓,机会只有三次,谁先打中就算谁赢。
张禾倒是睁大了眼睛,看的津津有味。
“三哥加油!禾儿在这里!”
张智一点也不紧张,看见自家人,还笑呵呵地冲他们招手。
张意却有些担心,小声地说,“大哥,离那么远打一枚铜钱。”
“到底行不行啊。”
张铭的双手插在怀里,表情严肃地说:
“这是属于智儿的战斗。”
“他既然已经应战,无论结果如何,咱们只需看着就行。”
张意不再说什么了,也专心地看向场上。
有人开始喊话了,“预备!数到三,我说了开始你们就打。”
“一、二、三、开始!”
张智和余江水用的都是自己找来的石子儿。
为了区分开来,也为了对方不耍赖。
石子儿分别用画粉和石墨涂成了黑白两色。
张智执黑,余江水执白。
随着一声开始,两颗石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弹射而出。
正当大家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有些孩子甚至打赌,这次怕是谁也射不中。
肯定还得等下一回继续比。
就听见“当啷”清脆的响声。
全场先是静默,继而全体哗然,呼啦啦向大树下跑去。
“看见了吗,是谁打中了?”
站在树下的两名小裁判早已盯着铜钱,目瞪口呆。
“这这这……”
张意着急,走到前面说,“这什么这,赶紧说谁赢了呀!”
这时其他人也都看见了那枚铜板。
确切的说,是看见了恰好卡在铜板中孔的那颗石子。
一时间倒抽凉气的声音、惊呼声、不可置信声此起彼伏。
张禾高兴地跳了起来,“黑色,是黑色的。”
“三哥赢了,三哥赢了!”
张意也不由面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