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接过金票,检查了上面的数额和印鉴。
松了口气,才想起自己应该拿出待客之道。
她微笑说,“劳烦战王殿下亲自走一趟。”
“可需要坐下喝杯热茶?”
李瀚泽瞥了眼早已熄灭的炉子,说,“喝茶就不用了。”
“倒是你,既然与我是故交,又对我有救命之恩。”
“就不必像其他人那般叫什么殿下了。”
“随意怎么称呼即可。”
凌新月这会儿心情很好。
再加上她良心发现,觉得刚收了别人的金子就赶人走,有点不太礼貌。
于是客气地邀请李瀚泽坐下,闲聊了几句。
李瀚泽也没客气,问起从他离开张家村后,张家村有何变化。
凌新月笑道,“嗯……要说发生的事么,零零碎碎的还真不少。”
“譬如,花生奶奶家做起了炒货生意。”
“老郎中跟我提起你时,总说你到张家村来,是他的福星。”
“让他这辈子还能见到医仙明先生,并且受他本人的教诲。”
“还有,我那实际上没什么关系的二嫂,从县衙大牢放回来了。”
……
说了好几件事之后,她停下来,笑了笑。
“你那时候失忆,应该很多人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吧。”
“我还只顾着自己高兴,跟你说了这么多。”
李瀚泽的情绪却看上去很放松。
他眉目舒展地听着她说话,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不,我喜欢听。”
“听到你说这些,就像是回到了在张家村的日子。”
凌新月狐疑地看向李瀚泽,“我记得,你当初走的时候。”
“可是亲口承认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瀚泽隐在袖中的手一僵,但他微笑着看向她。
神态自若道,“我的意思……只是说感觉。”
“我还能依稀记得张家村生活的那种感觉。”
“惬意、放松,是京城不能比的。”
凌新月听了觉得有些道理。
“嗯,这倒是,”提起张家村,她也有些想念。
“还没告诉你。”
“我在村口开了个豆腐坊,就是小卖铺旁边那个破屋。”
“你那时候经常被智儿拉去那地方,跟村里的孩子玩躲猫猫。”
“不知,还有没有印象?”
李瀚泽镇定地矢口否认,“想不起来了。”
眼前这女子可聪明的很,他若一不小心留下什么端倪。
她必定顺藤摸瓜,迟早让他无可遁形。
凌新月似乎并没在意,接着说,“我请了凤仙嫂子、秦四婶子几个来帮忙,总算是把豆腐坊开起来了,生意也还不错。”
李瀚泽对此毫不意外,“你既然提起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做到。”
凌新月转过身,用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瞅着他。
“不错啊,你如今不是那个处处刁难我的李老板。”
“为人处世的态度也变得顺眼多了。”
李瀚泽苦笑,继而认真地问她,“搬来京城生活,你……”
“还有孩子们,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凌新月仰起脸,笑了。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我们都挺好的,照常生活,照常赚钱过日子。”
“还有,我们来京城目前只是暂住。”
“张家村还是我们的家。”
李瀚泽眉目舒展。
她不要他的帮助,他有些失望,却并不意外。
“好吧,听你这么说我也放心多了。”
他顿了顿,换了个方式说,“若以后还遇到类似这次走水的事件。”
“我可否继续来找你帮忙?”
凌新月的眼睛里瞬时亮起了金子的光芒。
“可以,只要价钱出的合适,当然没问题。”
就当是多打了一份工,何乐而不为?
李瀚泽颔首,“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也有他的打算。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时不时有理由来见她了。
时候不早,李瀚泽知道凌新月着急回家,便主动告辞。
他原本想问问她,一人管那四个孩子,很辛苦吧。
但转念一想,他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