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可以笃定。

李瀚泽要杀了这位贵公子，此事毋庸置疑。

他因为认出了她，所以收回了攻势。

而他之所以又对她补刀，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为了不让贵公子怀疑他与她相识。

凌新月理清了这一切，心情反而更加糟糕了。

眼前她护送的这个人，究竟是好是坏，是善是恶。

她没有证据。

虽然此人看上去就不似善类。

但她不能单凭借自己的感性看法，以及李瀚泽的立场。

就做出最终的定论。

唯独可以确定的是，今晚她这么做，似乎坏了李瀚泽的大事。

凌新月回想起来，那些黑衣人似乎并没对贵公子用杀招。

贵公子自己也说“他们不敢杀我”。

那应该就是要活捉了。

凌新月心情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参与的这件事，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但眼下，她也找不到理由中止今晚的任务……

剩下的路走的很平安，众人越过城墙。

赶在破晓之前静悄悄地入了城。

城内早就有另一批人暗中等待，是来接贵公子的。

有人将一张金票交给了冉四。

比起眼前的贵公子，他们显然并不在乎这点钱财。

临走前，贵公子抬头看了眼城墙。

“这帮守军可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回去得说一声，以后吩咐下去，让他们长点心吧。”

来接人的护卫急忙拱手答应，“是，公子。”

另有一人小声说，“公子放心，巡夜那边已经打点过。”

“咱们回去的路线都能避开。”

“前面也早有人清了路，保证不会被人看见。”

贵公子又看向凌新月，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

“不错。”

说完，他弯腰钻进马车，就这么离开了。

夜里在城中聚集，终究容易引人注目。

冉四令大家先回主持包扎伤口。

自己一人送凌新月回去。

两人一个使出轻功，一个用钩爪，倒是能齐头并进。

一直到离开城北，冉四才说，“你放心。”

“没有人跟上来。”

凌新月也心知肚明，冉四是担心贵公子派人跟踪她。

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猜，他开始对那护卫说。”

“自己有腿有脚，何须借助他人腿脚。”

“是个什么意思？”

冉四望着前方，语气平静地近乎无情，“那个护卫回去后。”

“应该会被砍掉腿脚吧。”

“作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主子不高兴的惩罚。”

凌新月神色没有丝毫意外。

因为她的认知与冉四一致。

凌新月知道古代的权贵们可以吃人不吐骨头。

但像今日这般亲眼目睹，她还是第一次。

两人又沉默地前行了一会儿，

冉四说，“真正像他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其实并不多。”

凌新月扭头问，“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

“不要对这个世道绝望，还是要热爱生活？”

冉四闷声道，“差不多。”

凌新月笑了，“不会说笑话的人。”

“偶尔幽默一次也挺有意思的。”

一路上冉四始终留意着身后。

当然，凌新月也让三只精灵眼观八方地随后观察。

到了城东附近，反复确认没有人跟来。

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冉四说，“那个人不能在天亮后进城。”

“我猜测，是因为他离开京城和回来的事都不能被人知道。”

凌新月颔首赞同，“除了这个理由，没别的了。”

正因为对方竭力保密，那就存在着灭口的可能性。

冉四严肃道，“所以你最近一定要小心谨慎。”

“万万不能露了端倪，叫人知道你就是戴修罗面具的人。”

凌新月说，“这个自然。”

“我还要好好做生意、过日子呢。”

冉四又道，“镖局那边你也放心。”

“我会让他们暂时蛰伏，暂避锋芒。”

两人计较已定，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