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提醒梦中人，凌新月快步奔了过去。

张智蹲坐在那正玩的高兴呢。

“用这真正的茶杯茶壶喝水，是不是像样多了？”

小伙伴们纷纷点头，“对！井水喝起来都甜丝丝凉冰冰的！”

张智得意地嘿嘿一笑，“嗯，玩的口渴了，还能直接喝水。”

他话刚说完，一圈小伙伴忽然都沉默了。

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切换到古怪的安静。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都低着头眼神闪烁，也不敢多看张智。

“阿智，我们该回家了。”

“对，我娘还叫我帮忙洗菜呢。”

“我也是！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说完也不顾得收拾地上那摊东西就全都跑了。

张智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明明是大夏天，他为啥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他转过身仰头看去，正对上凌新月逆光俯瞰的脸。

她面带微笑，说，“智儿，他们怎么都走啦？”

张智眨巴眨巴眼，嗖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

他努力遮挡着身后地上散落的茶具，“娘、娘……”

“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到傍晚才能回么。”

凌新月说，“我说的是最迟傍晚。”

“能早点办完事，自然要早点回来休息了。”

她朝张智抬了抬下巴，故意问，“你身后那是什么呀？”

这臭小子刚才在小伙伴面前吹牛。

还打包票他拿家里的茶具出来玩啥事没有。

现在自己倒是知道紧张了。

要不然他这般藏着掖着做什么？

张智期期艾艾了一阵儿。

知道地上那堆东西没法凭空变不见，自己没法瞒过去了。

干脆一咬牙主动承认了，“我们今日找不到水杯。”

“我就说娘不在家，暂时用不着茶具，就拿出来玩玩。”

凌新月深吸一口气，玩玩？

那可是二百两银子的易碎品啊！

精灵们感受到主人情绪的波动，急忙又在旁边劝。

“主人息怒啊，阿智小主人也许不知道茶具如此珍贵。”

“是啊新月大人，他明显不是故意的。”

“主人，您不是说，对人类幼崽要动之以理，不能使用暴力。”

……

凌新月重重呼出一口气，忍住了打孩子的冲动。

对张智说，“把茶具收好，端稳了跟我回来。”

张智这会子头脑冷静下来，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过头了。

他闷着脑袋答应一声，弯腰把茶杯茶壶拾到托盘里。

然后垂头丧气地跟在凌新月屁股后头回家去。

院子里一派和谐场景。

张意和张禾坐在柿子树旁，一人捧着本书看。

张铭在另一头自己练习投壶。

这是书门学堂给童生班级新上的课程。

只因投壶在大业朝不仅仅是一种雅致的游戏。

更是文人雅士交际时的一种礼仪。

张铭觉得这项活动与射箭、投飞镖近似，最近练得很是上头。

每日回家除了完成课业和固定练武之外，还反复苦练投壶。

大有半年考核时不拿到第一就誓不罢休的劲头。

孩子们见凌新月回来，都叫了声娘。

暂停各自做的事，接过凌新月手里提的东西。

凌新月说，“买了点吃的，等会儿我煮个绿豆百合甜汤。”

“咱们的晚饭就算有着落了。”

夏天吃点心水果，喝甜甜的绿豆汤大家都喜欢。

张禾甜笑说，“我就说叭，娘今日回来一定会买好吃的。”

凌新月轻轻捏了下小闺女的鼻子，笑道：“就你机灵。”

张意看了眼张智，又扫了眼他端着的茶具。

心里对于发生什么事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她没有着急多问，放下东西，先退到一边去。

张智慢吞吞挪过去，把茶具放到石桌上。

然后老老实实走到凌新月面前，垂手而立。

一副乖乖聆听训示的模样，“娘，你骂我吧。”

听到这话，张铭、张禾也都定定地看过来。

张铭没说话，如果真是弟弟做错了事。

当母亲的教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