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宋氏家,推开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竟是一个人没有。
宋氏看出凌新月的疑惑,笑着解释,“我夫君又跟船出去了。”
“这个月下旬才能回来呢。”
“孩子们这两日也去北城郊他爷爷奶奶那住。”
“二老说是想孩子了,特地跑来把他们给接了去。”
凌新月知道宋氏的丈夫姓郭,人称老郭。
这两口子原本都是京城本地人。
据说老郭十来岁的时候,就跟他爹一道上了船。
成为京城一家漕帮跑水路上的装卸工。
这些年水运发达,各地往来京城的货物多了,漕帮收入还不错。
他们家便是靠着老郭的工钱支撑生计。
日子姑且算得上是衣食无忧,小有余钱。
凌新月说,“城郊那边比城里凉快,好玩的去处应该也多。”
“孩子们应该也是乐意去的。”
“倒是宋姐姐你,这两日能难得清闲了。”
宋氏笑道,“可不是么。”
“不用按时按点的弄一日三餐。”
“早上想啥时候起,就啥时候起,还没人在耳边聒噪。”
“虽说偶尔也惦记孩子,但这样的日子是真的舒坦。”
两个女人说着话,相携走到了院子当中。
宋氏脸上带着几分隐秘的欢喜,扬手指向几间屋子、
“新月你看,我已经把窗纱都装上了。”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凌新月仔细看去,才发现每个窗口都有绿色的窗纱。
再走近了看。
每片窗纱上面都绘制着许多折枝花朵。
有菊花、有月季,造型各不一样,都是深绿色的线条织出来的。
凌新月有些惊喜道,“市面上卖的窗纱还没留意呢。”
“原来是这般模样,倒是比我家那个好看多了。”
宋氏完成了一项计划已久的“大计”,既高兴,又心疼钱。
“好看是好看,可它价钱要贵呀!”
凌新月随口问,“姐姐换这些,花了多少银钱?”
宋氏叹气,“这就一院子的屋子全都换上。”
“加上工钱,软磨硬泡让人家磨了零头,总共花了我三百五十文呢!”
凌新月一惊,“什么?”
“三百五十文?!”
宋氏看着凌新月震惊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对啊,这已经是我货比三家,又砍了价。”
“绝对没有买贵的。”
凌新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着笑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个,价钱的确是还算合适。”
此刻,凌新月内心正在滴血。
当初她听到京城开始流行这种棉纱制的窗纱时。
她曾为自己错失了赚钱的机会而扼腕叹息过。
但当她真正知道这窗纱的价钱后。
她的心才开始真正感受到了……痛。
张铭站在凌新月旁边,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趁着宋氏走开,说要给他们拿些自己做的腌菜时。
张铭瞥了凌新月一眼,幽幽道,“钱是赚不完的。”
“你已经有梦幽兰了,太贪心,人会不快乐的。”
凌新月不悦地瞪过去,“对于商人而言!”
“错失了赚钱的机会本来就不快乐!”
张铭默了默,把脸扭向一边,摆明了不想继续搭话。
宋氏很快端着一碗腌菜出来,递给凌新月,说:
“这是雪里红,你回去洗一洗,切碎了。”
“炒盐水煮的黄豆,或者炒肉丁,都好吃呢!”
凌新月没有拒绝。
邻居之间的关系,通常就是这样经营来的。
有来有往,互相适度的麻烦,才能让大家更亲密。
她捧着碗嗅了嗅,“嗯,闻着就香呢!”
宋氏笑道,“这是从我娘那学来的手艺。”
“我去年冬里腌了许多,你若爱吃,随时过来拿。”
凌新月本就与宋氏关系不错,加上今日宋氏出面维护林子瑞。
她对宋氏是由衷感激,便真心实意地说:
“最近姐姐一个人在家,晚上就来我家吃。”
“省的开火了。”
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