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眼神阴沉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把那琉璃瓶又掷回桌上。
仿佛生怕多拿一刻,就会弄脏了自己的手。
她抬眸看向韦章,“不知韦公子是在哪里得来此物?”
韦章说,“前几日我大姨娘去参加一场赏荷宴。”
“她特意擦了我给她买的香水。”
“也自然在宴会上艳压群芳。”
“可她却闻到了有位夫人身上的香味与她一样。”
“说一样,却又淡的很,总觉得不得劲儿。”
凌新月一指桌上那琉璃瓶,“就是这玩意儿了?”
韦章展开折扇,笑道,“没错。”
“不过要说这事儿,我可是立了功的。”
“你听了得想想怎么感谢我了。”
凌新月挑眉,“你且说吧,能值得一谢,自然有谢礼。”
韦章这才接着道,“大姨娘回来当做闲话,随便告诉了我。”
“我听了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央着大姨娘找个由头去拜访了那位夫人。”
“向她问来了买香水的所在。”
他拿起桌上那瓶香水,笑的有些得意。
“本公子为了有个证据给你,还花了五十两银子呢!”
凌新月失声,“什么?五十两银子?!”
她店里这款玫瑰香水,是三种香水中价钱最低的。
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两银子。
韦章有些幸灾乐祸,“假货跟你这真货刚好卖同样的价钱。”
“他们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凌新月拳头已经捏紧了。
“好哇,他们可真能挣钱。”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不过,说是假货,倒也不完全是。”
韦章好奇,“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凌新月冷笑,“因为他们用的也是真货。”
“确切的说,是清淡了数倍,被稀释过的真货!”
韦章不笨,听到这儿稍作寻思,自己就先明白过来了。
“你是说,他们买了你这的真货。”
“然后再兑水稀释,一瓶兑成好几瓶,照原价卖出去。”
“就像有些黑心贩子卖酒一样?”
凌新月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正是如此。”
“我若判断不错的话,他们至少一瓶可以弄出五瓶来。”
韦章恍然,“难怪闻起来像是一样的。”
“却又淡的不对劲。”
凌新月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韦章。
“这次还得多谢韦公子前来告知。”
“买这破烂货的银子,自然不能让韦公子破费,还请收下。”
“改日,我再请韦公子吃饭吧。”
韦章也不客气,利索地将银票折起,收入袖中。
“吃饭就免了。”
“明日我就得动身离京。”
“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
韦章看凌新月这会儿又淡定地坐下喝茶了,有些不解:
“那家店在东市,你应该见过的,就叫异香馆。”
凌新月想起来了,“啊,就是一家两层铺面。”
“装修异域风情浓郁,专卖西域香料的?”
韦章点头,“对对对,就是它!”
“他家对外宣扬是自己调的香。”
“哎,这可是利用你、还要抹黑你啊。”
他说着抖了抖眉毛,用一种“这事儿能忍”的眼神瞅着凌新月。
凌新月却依旧淡定,“哦,看出来了。”
韦章着急的不行,“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打上门去?”
“不但得找他们要个说法,为自己正名。”
“还要让他们赔钱!”
“哎,你不用担心缺人手,我找几个人帮你便是!”
凌新月微微一笑,说,“多谢韦公子的好意。”
“我是打算上门找回场子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韦章又有些懵了,“什么不到时候?”
凌新月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说:“这一来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雇了什么人,从我这买到的香水。”
“但横竖货源在我手里。”
“若是他们买了我的香水,自己能真正仿冒出来。”
“也就不至于用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