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心中警铃响起,不落痕迹道,“哦,夏天太热。”
“随便弄出来玩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我所想。”
李瀚泽看了她一眼。
明知道这名叫冰箱的东西,过去从未见过。
而她却能做出来,并且直接命名。
可见此物并没有她说的那般简单随意。
但他并没有拆穿,只说,“做工如此严丝合缝,外壁也足够厚、”
“里面放上冰块,应该能够支撑许久了。”
凌新月端着一托盘刚做好的红豆冰棒雏形,放进冰箱里。
然后又把一条旧棉被兜头罩在上面。
张智很是期待地问,“娘,这个红豆冰棍,啥时候能吃啊。”
凌新月想了想,“今晚肯定是吃不上了。”
“不出意外,应该明早才能冻结实。”
几日按冰棍吃不上,大家就去张罗着摆烤炉。
等着李瀚泽亲手烤鹿肉吃。
凌新月跟孩子们吃了一会儿,她看向还在烤肉的李瀚泽。
虽然傍晚之后已经没那么炎热了。
但一直站在烤炉边总归不大好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端了一大碗绿豆汤给他。
“喝点吧,小心中暑。”
李瀚泽朝她笑了笑,接过去仰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好喝。”
凌新月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有点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说吧。”
李瀚泽看了眼凑在树下吃肉的孩子们。
料想他们听不见,才说,“那晚你为什么去那些南疆人的宅院?”
本来他当天就想向凌新月坦诚询问的。
可那之后秦家突然在皇帝面前把一些麻烦事推给他。
差事落到头上不得不办,让他一直耽搁到今日才来。
凌新月直接反问,“你那晚又为何到那地方去?”
李瀚泽眼神没有闪躲,“因为那些人隐藏行踪,形迹可疑。”
“我怀疑他们会暗中作乱,对朝廷不利,所以过去查探。”
凌新月说,“那你现在应该已经有结论了吧?”
李瀚泽沉默片刻,“对,他们并不是冲着大业朝的国事而来。”
凌新月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他们的目的,恐怕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吧。”
她猜测的没错,李瀚泽这两日的确命人查了那些南疆人。
并且已经确定了这帮人蛰伏中原的缘由。
凌新月顿了顿,反问道,“你要跟说的事,就是这个吧。”
李瀚泽知道,凌新月从来都不是那种愿意躲在任何人羽翼下的女子。
无论什么难题,要是给她选择。
她一定都会选择面对,而绝不会逃避。
于是,李瀚泽正色道,“对,既然你已经想到了。”
“那些火部人,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带走张禾。”
凌新月冷笑一声,眉宇间氤氲起大团的阴郁之气。
“不明不白地就想从我这抢人?”
“他们当禾儿是什么?”
“是随随便便让他们想利用就利用的物件儿么?做梦!”
李瀚泽心中沉甸甸的,犹如压着巨石。
当年南疆势力蠢蠢欲动,与西凉暗中往来。
就差一步达成同盟,共同对付当时的大业西北军。
当初,在这种情势下,他为大业着想,掳走了南疆刚诞生的圣女血脉。
也就是现在的张禾。
因为上一代圣女死后,下一代圣女才会随机在某一户人家降生。
所以圣女是南疆独一无二、极为特殊的存在。
据说只有圣女血脉能令所有的毒虫、蛊虫臣服。
对于南疆各部族而言,相当于是大家信仰的、神一样的存在。
圣女血脉失踪后,南疆各部互相猜忌。
李瀚泽便借着这个势头暗中操弄,重新将南疆打回了一盘散沙。
以至于南疆至今都无力再兴起任何反叛之火。
无论李瀚泽当年的初衷为何。
之后在养育的过程中,他还是真的将张禾当做亲女儿看待了。
本想着让她此生能做一个平凡而快乐的姑娘。
不必接受南疆圣女早夭的命运,也不必被南疆各部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