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只往前走了一段，回头确认蒋大牛并没有跟上来。

张智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家伙看起来怪怪的？”

小张禾缩了缩脖子，“嗯！吓人！”

张意点头，蹙眉道，“他看咱们的时候，的确让人心里不舒服。”

张铭说，“想想也没什么意外的。”

“他应该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之前那事儿是我跟张铭弄得。”

“那样不知悔改的人，看见咱们，心里不痛快，也属正常。”

张智吓了一跳，“啥？大哥，你说他知道那晚是咱叫大家去堵他？”

“可咱不是跟那些叔伯婶子说了，要保密的么？”

张铭睨着弟弟，淡定道，“按咱们那计划，本来就没法做的太严密。”

“无论是从哪个人口中泄露。”

“或者被谁家的小孩听见了，无意中说出去。”

“又辗转叫蒋大牛和他家里人知道，这些都有可能。”

张智皱着鼻子哀叹，“大哥既然知道是这样。”

“咱们当初就应该换一个策略嘛！”

张铭不屑一笑，“哼，对付那种小人，还用不着煞费思量。”

“这个待遇给他，已经是够看得起他了。”

张智想了想，“话是这么说，可如今他肯定把啥都算在咱头上了。”

“我倒不是怕了他。”

“就是俗话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他若暗中使坏，也着实麻烦得很！”

张意安静听了一会儿，不但丝毫不怕，还露出浅浅的笑容。

“既然咱们都不怕，那就随他去呗。”

“你们俩不是还说之前收拾他没能过瘾吗。”

“往后他要是敢做什么坏事，不是正好撞在咱们手里？”

小姑娘说罢，扬起尖尖的小下巴，笑意狡黠。

像极了凌新月每次预谋搞事之前的神情。

张智眼睛忽然亮了，甚至还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对哦，我怎么把这点忘啦。”

他呲牙嘿嘿笑了两声，“他要是敢报复咱们，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张铭说，“好了，虽然那家伙没什么真本事。”

“但兵书上说了，暗箭难防，咱们最近都得小心点儿。”

“不要单独走夜路，不要一个人去井边这类危险地方。”

“知道了吗？”

明明是在讲危险的话题，但他们却表现的斗志昂扬。

“噢！知道啦！”

四个孩子就这么认真地密谋了一场。

到学堂时，杨夫子正要敲响第一遍上课钟。

他看见张智，笑道，“张智，摆在院子里那几个板凳是你修好的？”

张智停下脚步，规规矩矩行了个弟子礼，答：

“是。”

“学生前日课间，看那几个板凳松动，昨日就带了工具来。”

他顿了顿，问，“莫不是学生多事了？”

“板凳原本不需要修理？”

杨夫子摆手道，“非也，你做的很好，是我要跟你道谢。”

张铭和张意、张禾看没什么事儿，就先各自回教室去了。

张智顺手做了点事，压根没想到能得杨夫子道谢。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就是一点小事。”

“您太客气了。”

杨夫子含笑说，“那些凳子我放在那，本来就打算叫个木匠来修的。”

“没想到学生当中藏着个高手。”

“没用铁箍、钉子就能修好，你啊，这手艺可真是不一般。”

张智性子皮了点儿，最禁不住被人这样夸。

他红着脸匆匆说了句：“多谢杨夫子夸赞，我先去准备上课了。”

然后就低着头跑了。

蒋夫子是负责教授张智那个班的。

他目睹了这一幕，走到杨夫子身边，笑说，“这小子可不一般呢。”

“心灵手巧的，我见过他帮其他孩子做的小玩意儿。”

“手艺精细还是其次，最难得的是那份构思。”

“奇思妙想，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杨夫子奇道，“你不是素来希望学生能专心苦读。”

“少搞这些旁门左道么？”

“怎么我听着，你对张智这语气，跟从前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