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异将一根漆条承到桌上。
李瀚泽熟练地拿起一把尖刀,从漆条一侧面切割进去。
然后再顺着划了一刀。
圆柱形的漆条从侧面被分割成整齐的两半。
露出藏在里面的一卷信纸。
信纸不过小小一张,展开来可以看见上面写的字并不多。
李瀚泽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看完了。
他把纸条递给风异,“你们也看看吧。”
风异恭敬地双手接过。
看清楚那纸条上的内容时,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站在他身后一起看纸条的战鹰,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废弃铜矿中取得的石头样本,铜的存在竟然微乎其微!”
风异也眼神复杂地接下去说,“几名勘矿人都不知晓石头的来源。”
“却不约而同地笃定判断,”
“这样的石头,绝不会来源于拥有丰富铜矿的矿床。”
风异没有继续说下去,和战鹰对望一眼。
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声音:
看来王爷怀疑的没错,那处铜矿在当年勘定时就另有内情。
难怪最开始下级官员上报朝廷,说的是一处极为丰富的铜矿。
可结果却只开采了半年多,就宣告枯竭。
李瀚泽微微垂目,道,“谢大人当年在法场上大喊冤枉。”
“如今看来,他恐怕是真的有冤无处诉。”
当年此事引得皇帝震怒,朝廷中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最后处理了十几名相关的官员。
才算平息了皇帝的怒火。
说起那次事件中,最惹人注目的,当属谢玄谢大人。
谢玄本是吏部一介文官罢了。
可奇怪的是,发现铜矿之初,皇帝忽然调任谢玄为开采铜矿的总监督。
就是因为这个,断送了谢玄满门一百多口的性命。
谢玄是一位历经两朝的老臣。
但他为官兢兢业业,虽然没什么大的政绩,但始终恪守本分。
家里的生活从不奢华。
也从未听说过他以权谋私,为谢家其他人办过什么钻营获利的事。
可就是这样一位踏实了半生的老大人。
却被扣上了“以权谋私”、“欺上瞒下”、“欺君之罪”的帽子。
铜矿事发之后,一夕之间便已定罪。
速度之快,事态之反常。
当年但凡是有良知的朝中官员,谁不为此事在心中画个问号?
奈何案子是秦相判的,定论是皇帝下的。
皇帝又是盛怒之下不许任何人求情,大臣们谁又敢多说什么呢?
李瀚泽当时远在西北。
可惜他无召不得回京,听闻此消息时,尽管知道疑点重重。
但已经是无力回天。
好在他还来得及提前安排留在京城暗卫。
赶在朝廷查抄谢家的当夜潜入已经大乱的谢府。
虽然没来得及听到谢玄想要诉说的冤屈。
但暗卫们却从谢府带出了一名刚刚在混乱中出生的女婴。
奉李瀚泽之命,尽力保住了谢家唯一一条血脉。
这个孩子是谢玄长媳所生。
乃谢家正统血脉的嫡长孙女。
因为母亲受到惊吓而早产,孩子刚生下来就气息奄奄。
暗卫们只能找大夫勉强保住这她性命。
然后连夜送往西北。
李瀚泽见到谢家这个小姑娘时,给她取名“张意”。
既是希望她余生能顺心如意的意思。
也有在她身上,寄托着谢家满门心意护佑的内涵。
有关谢家的冤情,李瀚泽这些年从来没放弃过追查。
他已经知道,当年是秦相在皇帝面前进言。
推荐谢玄为开采铜矿的监督使。
事发后,也是秦相一党将谢玄推出去,承担罪责。
但战王府收集来的这些密保,也只是从一些不充足的人证口中探听出来的信息,并无实证。
最多只能让李瀚泽怀疑,铜矿之事前后因果,都与秦家脱不开干系。
可眼下却有了初步的物证。
也就有了新的思考方向。
李瀚泽抬眸,道,“之前是我们查探的重点错了。”
怀疑秦家私自掠夺开采、暗度陈仓。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