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汪小欣还是有些疑惑,“就算孟大人和金捕快不是为民办事的好人。”
“但你也可以告诉他们犯人是谁。”
“顶多由着他们愿意抓就抓去。”
“这种事,他们就算无心为民做主,办不好便是意料之中。”
她说着,侧着脑袋慢慢凑近凌新月。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生怕他们知道一样?”
凌新月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笑。
“罢了,只能跟你明说了。”
“因为我知道迪力赫给京兆府孟大人送过不少钱财、古玩。”
“我若是告诉他们线索。”
“恐怕转眼就有人通风报信,故意把迪力赫放走。”
汪小欣的意识领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她平时只是勤勤恳恳地做自己的事,巡街的时候努力为百姓们解决问题。
因此她从未过度关注过京兆府内那些官老爷。
她瞠目结舌,“我只道他们不是齐大人那样为民着想的好官。”
“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凌新月嘲讽一笑,“可不是么。”
“你过去一直跟随齐照身边,自然不闻这些腌臜事。”
汪小欣越想越生气起来,跺脚道,“齐大人也真是的。”
“这些,他为何不告诉我啊!”
凌新月说,“其实在明水县时,大人应该就见过不少这种尸位素餐之辈。”
“只是,他过去就很少带你赴这种应酬。”
“如今到了京城,也没告诉你京兆府内的黑暗面。”
“想来,”她抬眸看着汪小欣,眼中漾起淡淡的笑意。
“大人是希望你能心无旁骛地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继续开开心心地做个捕快。”
“旁的事,你做捕快的,本就没有必要直接与之接触。”
“若不知情,便不必为那些烦心。”
汪小欣沉默了一会儿。
她呆呆望着炉膛内的火光,想到齐照对自己的这片心意。
她的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
“可是,大人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这些黑暗的事。”
“难道他自己就没问题么?”
“与其一个人面对,不如大家分担。”
“他知道那么多内情,却有意瞒着我,从不跟我提起。”
“当我是三岁孩子么?”
凌新月叹了口气,“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大人的性子。”
“我知道的这些,还是我从别人口中打听来的。”
汪小欣愤愤握拳,“他以为所谓保护我,我就肯承他的情?”
“哼!自以为是!”
汪小欣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
凌新月也不打扰她,拿起筷子,捞了一颗栗子看软硬。
其实,她对汪小欣说的,也只是部分实情而已。
另外没说出的那部分,才是她今晚要秘密夜行的关键缘由。
自从凌新月匿名将迪力赫的行贿账本交刑部。
周启哲通过账本,层层抽丝剥茧,就找到了许多有用的线索。
在这个过程中,关于迪力赫隐藏的另一重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
周启哲怀疑迪力赫另有靠山,很可能就是秦家。
如果秦家涉嫌通敌,孟大人作为秦家一党。
要抓住迪力赫,这件事就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显露半分。
凌新月捏开一颗栗子壳,边吹吹着,咬了一口栗子肉。
“嗯,甜,熟了。”
全家人简单地填饱了肚子以后,就要着手布置陷阱了。
爬树、挖坑,上房、上墙,一个死角不留。
真正做起来才体验到是个体力活。
汪小欣热的直嚷,“没想到,比我上街执勤还累。”
凌新月站在下面,仰头笑道,“你们且好好干活。”
“赶紧干完了,另外还有好吃的犒劳呢!”
张智蹲在西边院墙下挖土,耳朵却敏锐地听到这关键的话。
“娘,啥好吃的啊,我怎么没见?”
凌新月说,“我早起做了杏仁豆腐。”
“就藏在冰箱里了,甜嫩又清凉,干完活吃正合适。”
张智激动地嗷嗷叫了两声,“听着就要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