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走出十来步远,又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地咬了咬牙。
接着,快步往牙行的方向走去。
老于带人出去看房子了。
凌新月在店里喝茶等了会,终于等到他回来。
还好老于回来的算是快的,一进门听说凌新月来,急忙迎过来。
“哎,凌老板凌夫人,您怎么亲自大驾光临了?”
凌新月早已与老于相熟,也就懒得耗费时间跟他客套。
她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说,“赶紧过来,事情有变!”
老于一下子也严肃起来。
“去去去。”他一叠声挥退了要跟来伺候茶水的年轻伙计。
“凌老板的茶还没喝完呢,先到别处忙去。”
这牙行有牙行的规矩。
譬如同一家牙行,掮客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互不拆台、互不干涉、互不打听。
虽然私底下总免不了有掮客抢别人客人的情况。
但明面上,这“三互不”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年轻伙计端着茶盘,朝老于笑笑,然后识趣地走开了。
老于小步跑到凌新月对面,屁股还没坐下呢,就问:
“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布行那边?”
他反应的极快,一下子就说到了症结。
想来周记绸缎行的这个单子,他也是着实放在心上的。
凌新月点点头,“怕是肉没吃上,要被人抢先了。”
老于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他表情懊恼,活像吞下了一口苦瓜。
“怪我,总想着时间还没到,就说不要太着急。”
“多熬两日,能让周家心目中的价钱冷一冷,方便压价。”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买家了?”
牙行二楼的休息区,设置了一个个彼此分隔的露天隔断。
让客人在聊天时能保持部分的私密性。
凌新月看周围无人能听见,还是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说:
“方才我已经去过周记绸缎行了。”
她将遇到那伙计的对话向老于转述了几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么?”
老于低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等他再抬起头时,看上去就冷静多了,先给凌新月宽心:
“事情也许还没那么糟糕,只要周家还没把铺面过户给别人。”
“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老于说罢,顿了顿,接着道,“周家人真正的盘算。”
“当伙计的也不一定能全部知道。”
“这样吧,我这边先去找周家旁支能搭上话的人,打听打听。”
凌新月了然,“周家正值缺钱的时候。”
“咱们若表现的太过主动。”
“只怕会被人家当肥羊给宰了。”
老于点头,说,“以我的经验,虽然这京城最不缺富贵人。”
“但像周记绸缎行在东市那么大的铺子。”
“能跟凌老板一样,愿意以一口价整个买下的人。”
“短时间内可聚不齐那么多。”
凌新月说,“道理是这道理,但也保不齐真有人跟我抢。”
“那铺子我今日去,已经诚心相中。”
她面朝老于,神色郑重,“所以,还请你努力促成了。”
老于至此心中也完全有了底。
他站起来,向凌新月拱手道,“凌老板放心。”
“于某赌上这半生做掮客的本事,定不辜负所托。”
谈完了事情,老于亲自送凌新月到门外。
他自己也没有转身回牙行。
而是抓紧时间去办周记绸缎行的事去了。
下午,张铭带着弟弟妹妹,正在跟巷子里的孩子们玩耍。
有个中年妇人仿佛是从这儿路过,又不认识路。
她先是停下来向孩子们问路。
所问的地点没什么异常,就是这附近一条巷子的某户人家。
张铭在孩子群中算是年长,并且有主意的。
大家就推了他出来,帮人指路。
张铭正好也知道路怎么走,便详细说了出来。
妇人笑道,“口齿清晰,条理明白,我一听便能听明白了。”
“多谢你啊。”
张铭并无骄傲之色,只是点点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