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急忙把图纸折叠，小心翼翼地贴身收起。

生怕有人经过时将他的宝贝图纸看了去。

周夫人还不知道花纹图纸的事。

只是粗略看了眼凌新月给的图纸，眼中就流露出震撼之色。

这哪是简单给一张图，说几句话而已啊！

以周夫人自己的眼光看来。

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将凌新月所画所说真正实践出来，对于周记而言堪称是跨越式的变化。

几乎现在就可以预见，周记会因此再次从同行之中脱颖而出。

焕发新生的周记生意定然更上一层楼。

周夫人看着凌新月的眼神更多了复杂的情绪。

她竟然站起来，郑重道谢，“多谢凌老板帮助周家。”

“以后，凌老板无论有什么事。”

“只要是我周家能帮上忙的，大可尽管开口。”

凌新月已经叫小二来结了账。

她向周夫人笑着点点头，再次说了告辞，才与老于一起离开。

马车里，老于兴奋地坐不住。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紧张，直到你按了手印，我这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凌新月说，“这事儿让你费心了。”

“不过，原也不用太紧张。”

“咱们给的价钱按行情本来就不少了。”

“就算今日周老板不肯成交，非要放到明日叫价。”

“那柳老板能出的价钱，也不可能比咱们现在出的价高出太多。”

老于冷静下来一些，呆呆地思考了片刻。

“有道理啊，那我岂不是白紧张了？”

他顿了顿，又忽地转向凌新月，说，“买卖这么顺利就做成了。”

“其实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凌新月幽幽道，“你今早敲门，我才知道要来见周老板。”

“我又能从哪里早点准备？”

老于想想也是，唯一的解释只有，凌老板实在太聪明了。

他咧嘴笑道，“本来我说全包在我身上。”

“结果，还得靠你出马。”

对于方才买卖谈成的过程，老于内心实在有太多疑问了。

最初的欢喜过后，他开始虚心求教：

“你开始给周老板的那两张纸，画的是织造布料的花纹吧？”

“我就好奇，究竟什么稀罕的样式。”

“能让这方面见多识广的周老板如获至宝？”

凌新月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商业机密了。”

“我答应人家周老板不可说。”

“你若实在好奇，只能等他家出新布料，自己去看了。”

老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么说，差点儿坏了规矩。

他讪讪笑道，“我这就是好奇，周老板那样精明的人。”

“看他的反应，分明是觉得自己在买卖中占到了大便宜。”

“不然他怎么着也是得拖一拖的。”

凌新月说，“其实，给周老板的这点甜头。”

“的确是我提前就准备好的。”

“我想过以此作为附加筹码。”

“反正这些筹码对我没什么大用，亏就亏点儿。”

“只要能促使周家答应将铺面卖给我。”

“却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老于点点头，又说，“还有周夫人。”

“你跟她那般套近乎，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

凌新月说，“你曾告诉我，在周家内部，其实是周夫人管家。”

“她跟周老爷夫妻一体，所以她的意见也很重要。”

老于若有所思，“所以周夫人送地契房契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老爷一人尚且做不得这个主。”

凌新月笑容狡黠，“你是没看见，周老爷对夫人使的那些眼色。”

“周夫人跟我闲聊，看似说的是全然无关的话题。”

“实则她一直都在考虑、并且观察我。”

老于深吸一口气，恍然大悟，“所以这最后能不能签约的关键。”

“还在周夫人身上！”

他紧接着又咧嘴笑道，“不愧是凌老板。”

“不但过了周夫人这一关，还让她对你真心感谢。”

“有了这重关系，凌老板以后在京城多少有点助力。”

凌新月勾起唇角，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