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再见,贾娴惠在驿站里,一眼就认出了老御史。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王菖蒲。”
老御史正扶着唐婆子下马车,听到了声音,顿时看了过去,也认出了前妻。
多年不见,贾娴惠苍老了许多,脸上瘦的没肉了,所以显的两个颧骨特别的高,也显的一脸刻薄相。
“老爷,这是谁?”
唐婆子看着对面老妇那眼里爱恨交织的模样,立马就心生警惕。
有时候女人更了解女人一些。
“不值得一提的人。”
虽然事隔多年了,可老御史一见到前妻,心里也厌恶的不行。
若不是这个恶妇 ,他娘不会这么早死。
也让老御史对为他辛苦操劳的老娘愧疚大半生,如果不是正巧临时回府,都不知道这个恶妇一直欺负他老娘。
他考了状元,娶了妻,却没让老娘抱上孙子,也没让老娘享一天的福气。
老御史觉得这一生,他最对不住就是自己的亲娘。
“这是你再娶的妻?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我是谁?”
贾娴惠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看着唐婆子道,“我便是他的原配。”
“不要脸。”
阿信气呼呼道,“你这个犯了七出的恶妇,虐待婆母,无子,犯口疾,老爷早就把你休了。”
阿信这话一出,贾娴惠脸上当场就挂不住,“胡说八道,绝无此事,是王菖蒲在外面有了人,见异思迁,才想休弃我。”
说着就指着唐婆子道,“就是你吧。”
老御史脸一沉,“无故造谣,来人,把她送官府去。”
话一落,两个护卫立马就上前按住了贾娴惠,要扭送官府。
“放开我,你们这对……唔唔。”
贾娴惠的嘴被一双手给捂住了。
这个人便是她的儿子,如今贾娴惠便是送儿子进京赶考。
几十年后一轮回,她也走上了和曾经不屑的前婆婆命运。
“娘,求您了。”
贾娴惠的儿子哀求出声。
贾娴惠到底住了口,就见她的儿子朝着老御史行礼,“对不住王大人、王夫人,学生娘她得了疯病,口不善言,还望王大人王夫人莫怪罪。”
王御史的目光落到了贾娴惠的儿子身上,看着这年轻人二十出头,一身书生的打扮,问道,“你叫何名?”
“你要做什么?”贾娴惠立马就警惕道。
“学生郝文才,是今年的举子,前往京城参加恩科试。”
老御史点了点头,“读书不易,考试机会难得,好好考。但还是要管束好你娘,口德不修,迟早会给你惹祸的。 ”
贾娴惠怒了,“你……。”
“娘”郝文才扯了自己的亲娘,又朝着老御史行礼鞠躬,才拉着贾娴惠离去。
老御史朝着唐婆子道,“看到他,我便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是由寡母送进京赶考。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母子穷,没有这两个穿的体面一些。
唐婆子道,“这孩子看着彬彬有礼,眼神清澈,但他娘并不是面善的人。”
唐婆子想说的是,以后谁当这婆子的儿媳,有苦吃了。
虽然唐婆子现在算命不灵了, 但简单的面相还是能看的出来了。
老御史点头,“她从前就对我娘不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悔改。”
唐婆子回想起老御史的亲娘,那个时候她还叫一声姨母,是个温柔和善的人。
且丈夫去世,族人霸占家财,驱逐,能刺绣供养儿子读书科举,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虽然贾娴惠口不择言,但看在送儿子进京赶考,孤儿寡母不容易的份上,唐婆子也不愿意去为难。
不过以后贾娴惠要还是继续犯口恶,唐婆子也不会这么算了。
从贾娴惠的打扮上,唐婆子也看的出是守寡的身份,这一点她最了解的。
当初被阮庆生休弃,唐婆子也当自己是寡妇,也把自己打扮成了寡妇的样。
夫妻俩携着家人孩子进了驿馆,那边郝文才也拉着自己的亲娘回到了他们的屋子。
“娘,那是皇上最近召回复官的从一品御史大夫,王菖蒲,我不管他从前和娘是什么关系,但现在儿子进京赶考,娘能为儿子想想吗?”
郝文才一脸的难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摊上这样的亲娘。
在乡里就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