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家人就聊了起来,主要还是贾娴惠说话,到了下一个驿站,听俞婉心和王有文聊起爹娘可能在前面的话。
贾娴惠就问道,“王夫人是哪里人?”
俞婉心微微一笑,“我和老爷都是宁州人。”
“宁州好啊,听闻那是宁王殿下的封地,如今整个宁州……”
贾娴惠巴啦巴啦地对宁州赞美了一通,得知王有文是普昌县人的时候,顿时戈然而止。
“普昌县?那个普地的普昌县?”
“正是,以前是普地,后改名普昌县,归属宁州管辖了。”
俞婉心的话一落,贾娴惠表情僵住了,“那同知大人与普地普昌县的王菖蒲是同同族?”
俞婉心微微一笑,“正是我公爹。”
贾娴惠脸色变了好几变,那表情跟着调色盘一样,连俞婉心都看不出不对劲了。
“郝老太太,你怎么了?”
“没没有。”、
贾娴惠摇头,想离开,但又迈不开步子了,道,“不是听说王菖蒲没有娶妻吗,怎么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俞婉心微微蹙眉,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不对了,如果贾娴惠一开始叫王菖蒲,还可以说是无意的。
可得知是俞婉心的公爹,王有文的爹了,还一口一个王菖蒲。
再加上那微微扭曲的表情,俞婉心也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公爹退休后回乡娶了婆母,相公是过继的,不过公爹和婆母也生了个幼子。”
俞婉心说到这里,就当作看不到贾娴惠的表情,不停的夸着老御史和唐婆子感情多好,多恩爱。
老御史多好多好等等。
贾娴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反正她已经被俞婉心描述的场景里,戳了心了。
前夫前妻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有的看到前任过的不好,就开心了。
有的看到前任过的好,心里不爽。
贾娴惠就是后一种心态。
当年的事,她也曾后悔过,但想到曾经自己苦苦哀求,老御史还是如此冷酷绝情,把她给休了。
贾娴惠还是忍不住的怨恨。
当年嫁给老御史的时候,贾娴惠还带着大小姐的高高在上,傲气凌人。
觉得老御史就算是状元,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修撰,而且小地方来的,在京中无权无势,还不是得靠着贾家。
虽然看中了老御史,但心里是瞧不上王老太,看到老御史对寡母孝顺,请病看医,早晚请安,嘘寒问暖,心里更不爽。
她从小到大在家里受宠,一直以自我为中心,嫁进了王家,看老御史把寡母看的比她还重,这心里就不平了。
看着病怏怏的王老太也不顺眼,甚至心里阴暗的恨不得王老太死去。
所以不停地刺激王老太。
王老太身体不好,长年刺绣挣钱供儿子读书,眼睛也不好,又怕自己拖累了儿子。
本来儿子娶妻是很高兴的,但遇到这样的儿媳,王老太心里也苦。
但儿子才刚入官场,儿媳娘家却是四品官 ,在京城又有势力。
王老太唯恐儿子在官场被穿小鞋,被阻了仕途,都默默地忍受了。
却不知道,儿媳觉得她碍眼,是真盼着她死的。
老御史发现后,要休了贾娴惠的时候,王老太也劝着儿子。
觉得儿媳瞧不起她,但总归心里有儿子的。
她身子不好,半截入土的人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也不愿意儿子儿媳闹翻了。
不过老御史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打击,把贾娴惠给休了。
王老太也没有熬多久,就去逝了。
那个时候贾娴惠心里很后悔的,后悔不该太大意,后悔没有掌控王家。
不然老御史回府,有人给她报信,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贾家的人更是把贾娴惠给骂死了,毕竟这事情确实是贾娴惠理亏,王老太身子不好,也熬不了多久,偏偏贾娴惠却忍不住,还害着贾家女儿的名声受损。
气归气,贾家还是把贾娴惠发嫁的远远的。
但对于老御史的行为,贾家人就愤怒的多了,一个寒门状元,竟然敢休他们贾家的女儿。
即便是他家的女儿做错了,但老御史此举是打了贾家的脸,贾氏一族的脸。
所以当时在朝中毫无根基的老御史,经常被穿小鞋,举步艰难。
很多同情他,也有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