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婆子和老御史一行人进京后，福宝就有些蔫了。

“小姑，你为什么不跟着阿嬷进京？”

小姑摇头，“我傻了才进京。”

“为何？”福宝不解。

小姑看着福宝道，“我是将军夫人，虽然你姑父官位不高，但如果你姑父这次在战场上立功了，可能还要晋升。要是我去了京城，到时候被留下来怎么办？”

福宝一愣，“留下来？”

“是啊，听闻许多将军的家眷都在京城，如果以后有要求，我也必须进京。但没有要求，我才不进京。”

说到这里，小姑又道，“将军在外，家眷却要留在京中，陪伴在身边的反而是妾侍，哎。”

小姑叹了一口气，她在西北，在将领夫人圈里就发现一个这样的事情。

很多将领行军打仗的时候，将妻儿留在京城，妾侍带在身边。

这是自古以来的做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兵权是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可以维系皇权统治。

用得不好，将直接威胁皇权统治。

所以为了确保将军不能，不敢，也不想造反，朝廷在军中设立了监军。

其二，便是将家眷留在京中。

所以小姑暂时不想进京，除非是必须进京的时候。

福宝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她不由感叹，“那当将军夫人，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最难的就是将领的夫人了。”

小姑说到这里，也道，“其实女人都难，有些文官外任，正妻留在家中侍奉双亲，妾侍则随夫外任。”

福宝点头，“我也发现这一点，不过文官是没有规定的吧？”

“是没有，但如果封疆大臣，或者一些官员，为了得到信任和看重，也会主动把妻儿留在京中。也有的是丈夫不喜正妻，不愿意正妻随行，也有的是婆母……。”

小姑想到了四嫂俞婉心的亲娘，登时不提了。

她看向福宝，“所以你想，杨凡比你姑父的官阶高，如果你嫁给杨凡，他不愿意带你外任，或者你只能留在京城的时候，你该如何？”

“我不知。”

福宝茫然，她哪里想到这么远。

“我只是喜欢他，想嫁给他，想他成为我的丈夫。”

福宝也是很缺安全感的，她想嫁一个强大可靠的丈夫。

而杨凡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家庭关系，又是将军，又会医术，身高长相都不错。

可以说杨凡符合福宝一切对丈夫的设想。

“那你现在可以想想，反正有一年的时间。”

小姑说到这里，便和福宝提起了她在西北的生活。

其实她更多的时候都是和两个孩子在家里看家，偶尔参加宴会。

但能推她就推，如果是一些夫人设的宴会，必要的她才去。

但妾室做主的，小姑不太愿意掺合进去。

可若是这个妾侍的丈夫职位高，她也得给面子。

成年人的世界，并不只有是非黑白，有了家庭后，人情来往这些也是一门功课，小姑都要努力学会。

别说将领或者官员家眷之间，就是在村里，也是要讲人情来往的。

小姑如今处事也圆滑了许多，她朝着福宝道：

“我在西北，有些人情来往，我即使不愿意，也得去坐坐。若是把人得罪了，万一你姑父在战场上遭算计，背后被捅一刀，那可防不胜防。所以这个时候，夫人之间的交际就很重要了，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这枕头风不能小瞧。”

福宝头都大了，听着小姑说了这么多，她突然不想成亲了。

“小姑，我不想嫁人了行么。”福宝觉得嫁人好麻烦，她就是最怕麻烦的人。

可非要嫁，也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不然牵个手，再亲近一些，她受不了怎么相处？

可没有想到，即使她想嫁给杨凡，也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她以为嫁给杨凡是最简单的事情。

小姑笑了，“是小姑的不是，吓着你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嫁也不行啊。糖宝从前也是不想嫁，现在嫁的也挺好的。”

“三姐姐从小到大都这么厉害，我觉得三姐姐是上天的宠儿，外面的百姓们说三姐姐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其实我都信了。”

福宝对阮棠羡慕是有，但没有什么嫉妒恨的情绪。

当一个人比你高很多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