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封沉了沉眸光,看着眼前的单薄身影。
“你,打算怎么对付族长?”
暮沧雩淡笑一声,音色中不辨喜怒。
“当初他们说我修炼禁术,屠杀同族血亲,你说我要不要坐实了这样的罪名,以此来祭奠我在极冰炼狱中的三年。”
暮封微微启唇,然而所有声音却都似哑在了喉咙里。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当初,还去了一趟望帝山。”
望帝山,九州三大势力之一。
暮沧雩的双手蜷了蜷,眼中的神色还有那么几分怔然。
“他告诉我,这是你的劫。”
“此劫于你而言,能够让你变得更加强大,望帝山的少主,不应该这般脆弱。”
暮封的声音缓缓传入耳间。
暮沧雩唇瓣微掀,想说些什么,心口处却沉闷极了。
她沉默了许久,才呢喃出一句——
“是吗?”
两个字落下时,她的瞳仁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
原来不是放弃了她……
只是——
望帝山不愧是望帝山。
山主,也不愧是山主。
极致的狠,极致的残忍,极致的不近人情……
自然垂下的两手在那一瞬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暮沧雩微微扯动了唇瓣,眼底深处似嘲似讽。
“太子的信是怎么回事?”她淡声问道。
暮封的神色微微凝重。
“不清楚,这不在山主的预算之内。”
“若是没有太子的这封信,我有可能会死的你信不信?”
暮沧雩遥望着远处的深邃苍穹,云淡风轻的神情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暮封眉心微紧,脱口而出地道:
“这怎么可能?!”
她那般强大,怎么可能会死?!
暮沧雩微微勾唇,嘴角的浅浅弧度蕴满讥诮和自嘲。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情绪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虽依旧冷漠,可却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她转身,与暮封擦肩而过,冷冽的声音利落地降下。
“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你的主上,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属下。”
“别逼我在你身上见血!”
暮封望着女子决绝的背影,心下凉意泛起。
还有一些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哪里变了。
……
房间内,暮沧雩倒在床上,紧闭的眼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而其眉宇间的疲色和乏力却明显地泄露出了女子此刻糟糕的状态。
她躺了一会儿,又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底黑漆漆一片。
起身,她走了出去,外面的暮封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身化残影没入了无边夜色。
刚从炼药房里出来的药庐长老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刚炼制出来的迷心丸,便发现了自己徒儿的离开。
他心下担忧,便也就跟了上去。
这一跟可不得了了。
直接跟来了暮族族长的院子。
“比不过啊,比不过。”
森寂的房间里,暮族长连连叹息。
“要是再多几个暮沧雩这样的天才,何愁功力不成啊!”
暮沧雩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叹息,神色晦暗极了。
她弹指一道金色灵力,化作一簇金莲刺破黑暗,直冲天际,在穹顶处无声爆裂,化作金色的辉芒。
惊动了暗处的隐卫,也进一步惊动了整个暮族的人。
随后,她收了手,一脚踹开房门,冷风灌入,惊得里头的人猛然间转身。
她迎着暮族长诧异的视线走了进去,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
“沧雩?!”
暮族长喃喃一语,深暗的眸子里微微恍惚了一瞬。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都好了吗?”
说着,他身形一动,瞬间走近。
正欲去拉女子的手,却不防被女子躲过,他愣了愣,抬起头。
“怎么了?还在生爷爷的气吗?”
音罢,暮族长眉心微蹙。
“爷爷疼了你十四年,你要对爷爷如此记恨吗?爷爷知道三年前的事情让你恼了爷爷,可是……”
“当初修炼禁术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