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云帝笑了笑，“远古主天道，主宰天地万物，是独一无二的远古主神，能封印已是不易，至于毁灭它，难。”

大长老心生骇然，嘴唇似乎都在抖动。

“那么如今五处封印破其一，主天道迟早会苏醒，届时，如今的神境岂不是难以保存？”

“不会。”云帝摇头。

“当初远古诸神陨落，主天道被封印，数百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它的力量也会逐渐溃散，即便是苏醒，也不会拥有曾经那般毁天灭地的力量。”

“不过，它终究是隐患。”

云帝的声音里多了一层肃杀之气。

“帝尊可有什么计策？”大长老询问。

云帝道：“想要彻底除掉主天道，便要毁灭混沌！”

闻言，大长老沉默。

云帝在说完这句话后亦是叹息。

“混沌啊，神陨之荒，雪凛。”

“帝尊，您若是对他动手，光明神殿下恐会……”大长老点到即止。

云帝仰头望着苍穹，眉眼情绪深沉。

“我也不想……若是译帝活着，五帝皆在，封印未损……她想要与雪凛如何相爱都可以，我不会阻止，我也希望她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愿意祝福自己的女儿。

“但是，混沌必须毁！”

“那么小公子呢？帝尊也要杀吗？”大长老寒声质问。

“小公子的体内有混沌血脉，帝尊也要除掉吗？！”

云帝愣住。

——【别在尘曜的身上打主意，他是我的半条命，他若出事，我会疯。】

女子漠然冷酷的声音响在脑海。

云帝伸手握住了身前的横栏，眉心紧蹙，深陷两难抉择的苦境。

——【他只是你的养子，可是在他伤害你亲生女儿最爱的人时你却袖手旁观！】

——【因为你这位养子肆无忌惮的行为，导致你的亲生女儿承受无数伤痛！】

——【从此以后，我与你，与云族，恩断义绝！】

咔嚓——

横栏断裂。

云帝的掌心被尖锐的碎屑刺破。

他低头凝着地面，终究落下了命令：“护着他吧。”

“护着混沌。”

“也护着尘曜。”

“护着我的九纾。”

护着，他们父女之间破碎的联系。

“是！”大长老朗声回应。

云帝松下心底的枷锁，呼吸通畅了一些，然而他蓦然间又想起一事。

“恒帝在哪儿？！”

神族五帝——恒帝、云帝、灏帝、译帝、凌帝。

大长老摇头。

云帝只觉得一颗心沉沦到了谷底。

……

魔境，渊狱。

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闯入漫无边际的黑暗牢狱。

“你终于来了。”灏帝气息奄奄地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堂堂神帝，却沦落成这幅鬼样子，你可当真是丢尽了天道大人的脸面！”来人毫不留情地嘲讽，言辞犀利，攻击力十足。

灏帝冷笑，眼神阴翳。

“有功夫讥讽我，不如尽快救出我，若是被苍濯发觉——”

“苍濯？！”来人截断灏帝的话，狞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魔族小子而已！为了一个神魔孽种，敢与天道大人作对，不知死活的蝼蚁！”

说完，来人看向灏帝，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像是阴风扫荡，让人毛骨悚然。

“至于救你……你如今神格被毁，沦为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我来，只是为了取得你身上的最后一点用处而已！”

灏帝惊恐失声：“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来人嗤笑，随后一掌扣上灏帝的天灵盖，神力灌入，将灏帝本源里死死封藏的力量尽数吸收，一丝不留！

手段毒辣狠绝，全然不顾灏帝生死，只为取得自己的利益。

灏帝筋骨俱断，黑发灰白，容颜枯萎。

来者离开。

渊狱的一处隐蔽之地，苍濯无声静立。

“恒帝。”他唇瓣开合，吐出二字。

灏帝气若游丝。

苍濯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灏帝的面前。

“既然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么这具肉体也不必存活了。”

他一掌落下，彻底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