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断裂成深邃恐怖的谷，往生殿再不复往日里的痕迹，那些尸骸伴随着巨石摔下无尽深谷。

凌帝出现在剧烈摇晃的地面，想要带走九殇，然而一片玄冰凤翎破开虚空，朝着他们疾驰而来，携裹着地狱里、难以融化的寒。

凌帝此前在苦海被沈斯承杀了分身，本体受到反噬，加之更早之前，他被天道取走过一半修为，此时此刻，他体内所剩力量并不多。

凝聚其中大半来化解掉玄冰凤翎的攻击，他单手扣住九殇的肩膀，就要离开此地。

“你敢动一下试试。”桀骜冷厉的声音响起。

凌帝看着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青年。

“羲辙。”

赢澈冷眼看他，余光落在九殇的身上，他攥紧了拳头，力道之重，似乎还能够听到骨骼发出的清脆声响。

“你最好留下他。”他寒声警告。

凌帝走到九殇身前，迎上赢澈冰冷的视线，他扫了一眼赢澈身后空无一人的场景，道:“北神界是要背叛天道大人吗？”

“呵。”赢澈嗤笑一声，抬头，崇敬的目光紧盯着苍穹之上的那一抹玄影，他朗声喊道，“主上！我们北神界，永远不会背叛天道大人——”

云九纾低头看他，冷寂的视线穿透重重力量的阻隔落在地面的那一抹青年身影上，她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角，眼底似乎掠过光，惊扰了无边的黑暗和阴霾。

“多好啊，还有人在乎你。”梼杌阴沉地笑着，“不过很快，这些人，都会永远的消失，他们的归宿，是去陪伴虚空！”

这一声，落入了赢澈的耳中。

他收回视线，盯着凌帝，一个响指落下，北神界三千神卫、两百封神者列阵出现。

“参见殿下！”

诸神的高呼震耳欲聋，于四方天地间回音不绝，气势磅礴。

凌帝神色微变，看向赢澈的视线里发生了质的变化。

“北神主当真要当叛臣？！”

这几乎是北神界的精锐力量，没有北神主的谕旨，无人可以调动！

赢澈没有和他多言的欲望，后退一步，一个手势落下，令道:“杀了他！”

“是！”

三千神卫齐齐出动，凌帝独战诸神。

赢澈负手而立，他的身后是尚未出动的两百封神者。

他神色漠然地看着与三千神卫交锋在一起的凌帝。

脑海里，循环往复地呈现出千年前的画面。

那时主上一人与诸神为战，众寡悬殊。

赢澈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他眼中满是戾气，如雕塑般冷漠伫立的身躯骤然消失，他来到九殇面前，寒冰神力倾压而至，于如今命若悬丝的九殇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攻击。

然而，赢澈并没有一击击杀他，他居高临下地盯着九殇。

“如果不是因为你，主上不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当初也不会受到主上的责惩。”

“所以，本殿下不会轻易放过你！”

九殇沉默无言，他艰难地站起身，脚下步子虚乏，他的身躯晃了一下，看向被三千神卫包围的凌帝，嗓音干哑。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他神色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