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迅疾赶来的风倾迟刹住脚步。
她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淡定地转过身,悄咪咪离开,漫无目的地走着。
原本心情很好,可当风刮过眼帘,寂静的气氛侵袭全身,跳跃的心脏无意识地揭开表层的欢喜,将坏掉的、腐蚀了的情绪展露无遗,骨子里渗透了冰,僵硬了四肢百骸,目光逐渐空洞。
身体愈发的凉,飘远的思绪慢慢归拢,她顿住脚步,背靠着身侧的廊柱,视线低垂着,触及到玉石地面,她浅呼吸了一口,吐出心里的浊气,眼底缓缓漫开笑,撕开曾经的阴霾和黑暗,用喜乐和温暖填满。
前方响起了脚步声,映入眼帘的是暗系长靴,视线上移,是燧越英挺的身躯和冷峻的脸。
风倾迟有过片刻的怔然。
是什么时候将这个战场上的神祇纳入心底的?
记忆顺着引导定格在往昔的画面。
在九纾身居神陨之荒的那两年时间里,她时常外出,在东神界边境像居无定所的散修一样行走。
顺便,与灏泫派来抓她的神兵周旋。
有一次,边地峰谷里突生异象,一看便是有天材地宝出世。
她跟随闻讯而来且势在必得的散修以及边域各方势力去了峰谷之地,本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块精纯的星石,她打算给她的干儿子当玩具。
将觊觎着星石的势力们戏弄完后,她揣着星石就打算离开,可峰峦起伏、巍峨避日,其中山道蜿蜒似犬齿,九转回绕,她迷路了。
无意间闯入林里秘阵中,以一个茫然且无辜的侵犯者身份,出现在肃穆荒芜的广地,扰乱了三十万燧部军团将士们的秘密训练。
不无意外的,被不近人情的燧大将军当成了必须除掉的倒霉蛋。
连续一个月的绝命追杀,整整二十日的无情交锋,时隔半个月的冷酷试探。
在心狠手辣的燧大将军身上,似乎天生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么一个优点,用对付敌人的狠厉手段来对待漂亮娇弱的姑娘。
而漂亮娇弱的姑娘在两个多月的怒火积压下忍无可忍,一把灵火降下,千座万座军帐里,唯独将中军账烧了个一干二净。
又在万军瞩目下,嚣张地坐在燧大将军的坐骑上,朝着站在万人之前的男人比划了一个鄙视轻蔑的手势,最后潇潇洒洒扬长而去,被面硬心冷的男人彻底记恨上。
男人借用复杂的山谷地势,构造起凶煞大阵,将她困禁了起来,而列阵之人便是燧部军团中的三千精锐神将。
这样的阵法隔绝了外面的万物生灵,只留下疯狂拥挤的凶煞气息,这无疑是阻断了风倾迟的驭灵之途。
她是司灵之神,是驾驭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如若灵气断绝,她将丧失战斗的能力。
这一致命的弱点,被燧越发现。
眼看着此前强横莫测的女子在短短片刻时间里就失去了抵抗力,宛若最弱小的人类,轻而易举地,便能夺去她的性命。
燧越收了手。
能拥有封神者的深厚修为,又是驭灵师,同时她还是一位女子。
多种因素综合之下,燧越想到了一个人。
那便是他们东神界的司灵之神,那位极受东神主重视的神秘女子,风倾迟。
似乎是为了验证女子的身份,同日,东神主的密令便传到了燧部军团,一起被传送过来的,还有一个画轴,上面所画之人,正是这几日里被他追杀的女子,而密令上的内容,是让他暗中寻找司灵之神——风倾迟!
这样的密令降下,燧部军团的将士们方知自己的大将军惹上了一个大人物,一时间,内心里复杂不已。
燧越打开了凶煞之阵,里面的女子昏倒在地,他面无表情地将其抱出,请了军团里最厉害的医官,并将自己的主帐让了出去。
疗伤的时日不算太长,当她醒来后得知事实原委,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开燧部军团,因为燧越是东神界的大将军,听命于灏泫,且他掌握着东神界大军,他若遵循灏泫的命令带她回去,在重寡悬殊的情况下,她铁定遭殃。
但是转念一想,她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玩味儿的笑意浮在眼底,灵神大人堂而皇之地坐在场外的高台之上,极具兴趣地欣赏着燧部军团的残酷训练。
此前两个多月的追杀,一次又一次酣畅淋漓地交锋,抛开这里面的激烈矛盾,便只剩下强强对决的快感和满足。
燧越伤了她,她也重伤了燧越,只是身为军中统帅,燧越未曾过多表现而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