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结的手臂处传来了崩裂的声音,连带着冰块一起碎裂的,还有高个守卫的两根手指。
织田信奈垂首看了眼自己少女般纤细白嫩的手掌,有些疑惑,她记得自己没有施法的天赋来着,否则身为世代担任神官的织田氏一员,也不会被发配到尾张国这么一个偏僻的乡下地方了。
而且这个威力,如果不是她最后控制住了崩裂的冰块,高个守卫失去的就不是两根手指,而是一整条手臂了。
自己到底变成什么东西了?妖怪吗?
叹了口气,织田信奈任由两个守卫逃跑,维持着悠然的步调,走进了村子里。
村子内没什么年轻人,正常但也不太正常。
正常是因为年轻人估计都在村外的农田里,不正常则是因为现在可是冬天,哪有人冬天种地的?
怀抱着疑惑,织田信奈找上了一个在门外坐着的老头儿,后者因为她的呼喊而抬起头,接着就愣住了:“织……织田巫女?”
“嗯?”织田信奈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头儿,犹豫的说道,“三郎?河边的三郎吗?”
“是!”老头儿兴奋的回答,“是我呀,最会抓鱼的河边的三郎!”
织田信奈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和曾经那个神气到有些骄傲的渔夫对应起来,惊讶的问道:“你现在几岁了?”
“二十八啦!”三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烂牙,满脸的皱纹像是开裂的干地一般舒展着,暴露出更多的干涸。
“二十八……那不才过了一年吗?”织田信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这是?”
“啊,这个啊,就是神社起火之后,藤原代官说帮他做一个什么法术实验,可以免两年的渔税、下水税、上岸税和鱼腥税,所以……”
三郎说话时,织田信奈也在打量着他身后的房子,和曾经三郎在河边建造的小木屋不一样,眼下这个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个窝棚,几块木头糊着泥巴就成为了墙壁,盯上再盖上一堆乱糟糟的茅草,用几根木头压着,就是房顶了。
而且明明是渔夫,房间里却没有半点鱼腥位,门口也没有处理渔获的工具……不对,连船和网都没有了。
织田信奈眼睛微微低垂,忽然问道:“三郎,你老婆呢?”
三郎的满脸笑意倏忽一下,僵硬了。
他摆摆手,抹了一把脸,又摆了摆手,但眼睛却不住的眨着,往那窝棚侧边望着,一个小小的土包立在那里。
里面大概埋着一个才二十岁的,不漂亮,但做得一手好鱼汤的女人。
“藤原元命那个狗杂碎干的?”织田信奈在宽大的袖袍中捏紧了拳头。
三郎眨着通红的眼睛:“做了实验,代官说,以后要交上船税和下船税,还有补网税,我这个样子,打不到鱼,他们就把阿菜……”
嘎嘣!
织田信奈咬崩了自己一颗牙,脚下的地面更是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她压抑夜袭,群六;九493'61'叁伍着怒气,望向村子深处,唯一的一座华丽大屋。
“他最近住在那里吗?”
“代官已经走了,说是回什么平安京。”三郎嗫喏着,“不过其它老爷们还在。”
“他们算个屁的老爷!”
织田信奈怒吼了一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过来的村民们被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四散逃跑,他们变化剧烈,但还能看见一年前影子的面孔上,挂着欣喜和疑惑,还有忧愁。
织田信奈按了按胸口,曾经被刺穿的狭长伤口已经消失无踪,并且正向外喷涌着强烈的怒火,这份愤怒如此强烈,以至于令织田信奈都暂且放下了和善的理念。
她大步往华丽的大屋走去,森寒的冰风萦绕在她四周,而认出一年来毫无变化的巫女大人的村民们,则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紧跟上了她的脚步,一部分则犹豫的停在了原地。
很快,织田信奈穿过了并不大的村子,来到了大屋前,恰好那华贵的松木大门被推开,一伙拿着刀剑的浪荡人鱼贯而出,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刚刚丢了两根指头的高个守卫。
撞个正着的两伙人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那高个守卫打破了寂静,他扯着嗓子尖叫道:“就是她!就是这个臭娘们儿!”
一个比他还高一头,大约有一米七的提刀武士一把推开了他,自满的抬起了下巴:“你就是那个信奉邪神的巫女?现在赶紧束手就擒,不然等我们检非违使出手你就死定了——”
已经听不下去的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