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睫羽轻颤，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付深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鸢才终于止住了眼泪。

仰起头看他。

付深简直没有办法好好地看她哭着眼眶通红、鼻子通红的模样。

看一眼，就恨不得弄死自己一次。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给她擦掉眼角的眼泪，“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小姑娘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付深素来很清楚顾鸢每一个眼神的含义。

就像现在的，有些自责，又有些委屈。

委屈他懂。

自责是为什么？

“不好。”小姑娘开口了，虽然还带着醉意，但显然是要和他对着干。

付深目光闪着异样的光泽，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后背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也开始加速。

“姐姐，听话。”

付深的嗓音轻轻的，干脆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刚才她那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模样，实在是看得人心惊胆颤，生怕她摔了。

“放开我。”

挣扎了两下，实在是没挣扎开。

顾鸢就知道是不可能挣扎开的了。

她脑袋疼得突突的。

付深拦了计程车。

把人抱到后座，付深绕到另一边开门。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脸颊红通通的顾鸢，又看了一眼付深，还带了点警惕。

要不是后面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他们是认识的，都要直接把车开到警局去了。

在这里可多捡尸的那种混混了。

司机都遇到过好几次，直接一脚油门送到警察局。

把窗户打开了些许通风。

付深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小姑娘就一直看着窗外，看也不看付深一眼。

“去哪儿？”司机询问。

付深问向小姑娘：“你家在哪里？”

小姑娘不吭声，付深便对司机说道：“先打表，随便开。”

司机应了一声。

车子不快不慢，晚风从窗户小缝吹进来，顾鸢的酒又醒了两分。

付深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

“姐姐，你家在哪里？”

付深嗓音深沉，一声再寻常不过的“姐姐”，愣是被他喊出了几分暧昧。

顾鸢垂着眸子，没看到他眼底晦涩的光芒，也没看到他眼底几乎要掩饰不住，像是潮水一般倾涌而出的炽热。

小姑娘要把他的手扯开。

但手直接被捏住。

她的手软软的、细腻的。

不像他的，粗糙，都是茧子。

“乖一点。”付深轻声说道。

听到男生哄小孩的语气，小姑娘不高兴。

明明她是姐姐。

“你住哪里？”

她抽出来自己的手，捏住他的脸颊。

现在，两个人的脸颊都被彼此捏了起来。

小姑娘才满意了一点儿。

这样才公平的。

付深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到身边的小姑娘开口：“去你家。”

付深的呼吸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