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昏黄的烛光，被白亮的日光取代。

透过房门，能看到那一道还站在原地的身影。

一晚上，裴莲就提着兔子花灯站在门口，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脑子很乱，脑袋也很疼，都是杂乱的声音。

裴莲低着头，睫羽微微压下。

房门缓缓打开。

裴莲下意识抬睫。

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裴莲手上的花灯。

风缓缓吹过，吹起裴莲的一缕发丝。

他看着顾鸢，眼底的茫然还没消散。

“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顾鸢开口。

小姑娘倒是没有丝毫拘谨感。

顾鸢本来就不是容易生气的人。

更重要的是，想到裴莲之前经历的的事情，哪儿还会生气。

裴莲眼睫轻颤，注视着她，“你生气了。”

从昨晚写河灯祝福语她一个人拉着扶玥走了之后，她就和以前有点儿不太一样。

惹人发怒，是要捅自己刀子的。

可在动手的时候，裴莲的手心疼了一下。

然后就想着到她之前说的，他捅了自己的话，小兔妖也会受伤。

她身上的伤够多了。

“没有生气。”

小姑娘想了想，抬起头看他，“我昨晚想过了，我要跟你道歉，我不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干涉你的，我以后也不会阻拦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所以，顾鸢觉得裴莲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她挡着就好了。

能怎么办？

宠着呗。

裴莲抿了抿唇瓣，小姑娘的这一句话，听得他很不舒服，气闷。

顾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句话有歧义。

“你想吃什么早餐呀？”小姑娘扯开了话题，笑眯眯地询问。

可裴莲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是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顾鸢见他脸上的笑容从僵硬勉强，到逐渐收敛，唇瓣都稍微失了色。

“不管我了吗？”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

顾鸢甚至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听出来是个问句。

“嗯？”

“不管我的话，是要管丢下你逃跑的那两个人吗？”

裴莲轻声开口。

兔叽：“不是，为什么还要强调‘丢下你逃跑’啊！”

小姑娘也有点儿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