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述怀千方百计哄着的人,此刻形象全无地跟条狗一样去求另一个男人不要离开她。
这样大的情绪波动,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说的爱到底是真是假。
谢述怀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看着他的心跳忽然飙升,监护仪器在疯狂地响着,正在输液的管子因为他突然用力握拳,开始回流血液。
“贱……贱——人——”
他好多天没有开口说话,此刻艰难出声,额头青筋暴起,骂出了两个字。
我替他按了传呼铃。
医生匆匆推门进来时,门外不远处的江听听挂了电话,带着乐乐也跑了进来。
比起谢述怀,她转变情绪的能力更强。
“阿怀!阿怀你怎么了!你不能出事啊阿怀……”
她哭着求谢述怀不要有事,乐乐倒是不愿意装,十分不耐烦。
他小声道:“他为什么还不死啊?”
谢述怀忽然用粗粝的嗓音笑了一声。
想着想着,有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笑话,我是笑话。”
“我是个傻逼,彻头彻尾的舔狗和傻逼。”
就在此时,谢述怀忽然推开了替他检查的医生,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表情中跌跌撞撞地下了床。
他推开那个医生时拿走了医生口袋中的钢笔,拨开了笔盖。
他朝着江听听扑了过去。
一刻也没有犹豫,他将笔尖直接扎进了江听听的眼睛里。
“啊——”
凄厉的尖叫让女医生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谢述怀两只眼睛都没有放过。
“想要我的眼睛是吗!”
“还想要我的眼睛!”
他扎了很多下,直到那两块地方已经稀烂,他才笑了。
“听听,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江听听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谢述怀的钢笔尖插进了她的脖颈里。
鲜血飙了他一脸。
“那你就去死!”
乐乐没有什么救母的想法,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知道真正的力量悬殊。
这样的血腥场面,他不敢去挑衅谢述怀,躲在了门后。
但谢述怀没有忘记他。
捅死江听听后,他已经精疲力尽,但就是爬也要爬着去找乐乐。
乐乐大概是意识到他现在很虚弱,将他撞开就要往门外跑。
来不及了。
门是锁着的。
他被谢述怀抓住了腿,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反正你以后又会瞎又会尿毒症,本来就活不了了,我帮帮你啊。”
“去死,你也去死!”
警察赶到时,只见江听听和乐乐都倒在血泊中,而谢述怀艰难地朝已经被吓傻的我爬过来。
“亦竹,亦竹,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我,我舍不得你和童童,如果,如果还有几乎,我多想好好活下来……”
“亦竹,我爱你,对不起……”
他说了好多句。
我一句也没回应。
警察将谢述怀控制住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
“警察同志,我可以和他说句话吗?”
警察点头,叹了口气。
他以为是什么夫妻情深。
其实我只是走过去,在谢述怀耳边留下一句——
“好死。”
从今以后我会和童童好好生活。
而他,会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