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经历过无数次与妖邪战斗的老兵,死死地盯着城下那抹红色身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w·o*d+e?s+c.w?..c\o\m.他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恐,到中途的困惑,最终化为了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敬畏。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回答那个士兵,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不……那不是仙法。仙法慈悲,没有这股不容置喙的杀伐果决。”
“那也不是魔功……”老兵的目光追随着那些净化一切的银丝,“魔功暴戾,绝没有这般纯粹圣洁的净化之力……”
他看着宁念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便让数十只让他们束手无策的怨魂灰飞烟灭,那份从容与效率,是他们整支军队都望尘莫及的。
一种荒诞而又无比贴切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老兵的声音带着一丝梦呓般的颤抖:“她……她像个行走在战场上的……红衣修罗。”
修罗。
居于天界,却好勇斗狠;貌美,却性暴。既有神性,又掌杀伐。
这个词,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众人心中混沌的迷雾,精准地道出了所有人心中那份无法言说的、矛盾而统一的感受。
宁念能清晰地感觉到,玄苍渡给她的那股精纯魔气,此刻在她体内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咸-鱼?看+书` `最!鑫,漳\結^庚!歆¨哙_它非但没有与她自身的灵力产生任何冲突,反而像是一对天生的伴侣,彼此交融,相辅相成。灵力为骨,魔气为血,让她每一次出手,威力都呈几何倍数增长。
她甚至能隔着一段距离,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玄苍那平稳有力的心跳。那心跳声,通过某种玄妙的共鸣传递而来,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再无半分顾忌,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一切。
泥泞之中,珞鸢艰难地抬起了头。
她看到宁念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企及的姿态,从容不迫地清理着她费尽心机制造出来的烂摊子。
那份优雅与强大,那份对力量的绝对掌控,比任何刀剑都更能刺痛她的自尊心。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藤,从她的脚底疯狂蔓延,一圈一圈地缠绕、收紧,最终彻底扼住了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感到一阵阵的剧痛。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的计谋,她的力量,她在宁念面前,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很快,随着最后一只怨魂在银丝下消散。
整个望安城,除了满目疮痍的废墟和刺鼻的血腥味,再无一丝邪祟之气。,2¢c+y+x*s′w¨.′c?o`m~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场华丽的杀戮清洗过一遍,变得清冽起来。
宁念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红衣猎猎,银丝悄然隐没。
全场的目光,无论是城墙上惊魂未定的人,还是她身后沉默如山的魔,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一步一步,走向珞鸢。
她的脚步声很轻,踩在混着血水的泥地里,几乎听不见声音。可这无声的脚步,却像一柄柄重逾万钧的巨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敲在珞鸢的灵魂深处。
宁念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浑身污泥、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的影子,在火光下被拉得极长,将珞鸢完全笼罩在其中。
她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温度,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最终审判。
“珞鸢,”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审判的时刻,到了。
然而,就在宁念抬起手,指尖银光凝聚,准备彻底了结这一切时,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突然从侧面的废墟之中踉跄着冲了出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横在了两人中间。
“住手!”
那声音沙哑、急切,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与不敢置信。
“宁念……不要再错下去了!”
来人,正是萧然。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此刻盔甲破碎,满身血污,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他看着眼前一身红衣、气息冰冷的宁念,仿佛在看一个堕入魔道、无可救药的罪人。
随着最后一只怨魂在银丝下尖啸着化为虚无,那股笼罩在望安城上空的、令人作呕的邪祟之气终于彻底散尽。空气仿佛被一场极致的暴力与华美清洗过,带着血腥味的清冽,灌入每一个幸存者的肺腑,让他们因劫后余生而剧烈地颤抖。
宁念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猩红的衣袂在微风中拂动,像是燃烧不息的业火。那些曾屠戮了满城怨魂的夺命银丝,此刻已悄然隐没,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