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沉默地咀嚼，吞咽。

咕嘟、咕嘟……

旁边围观的店小二们也不自觉跟着做出吞咽的动作。

香啊！

咋就那么香呢！

刘掌柜吃完了没说话，又夹起一块肥肠。

肥肠炖一看就炖煮的火候到位，光线下晶莹剔透，在筷子尖上颤颤巍巍。

咕嘟……

咽口水的声音再次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大家旁观的都有些着急了。

好吃不好吃，倒是说句话呀？

不对，看那块肥肠的样子，肯定能好吃！

刘掌柜连吃了五块肉，才终于放下了筷子。

比起之前那般不以为然的态度。

此时的他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可以称之为“庄严”了。

刘掌柜站起来，竟然向凌新月郑重作揖行礼。

“刘某先多谢夫人，愿意将这坛卤味先送来我庆阳酒楼。”

“其二，夫人所说的野猪肉，您提个价钱，敝店照单全收。”

凌新月对刘掌柜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说此人看人下菜碟，为人也不怎么样。

但他总算知道在谈真正的生意之前，主动先拿出诚意来。

张铭一听野猪肉这么顺利就能卖出去，不由得喜形于色。

正要开口，却被凌新月以眼神制止了。

江湖经验。

在还没拿到自己满意的结果之前，不要着急亮出自己的牌。

好在张铭这孩子机灵，先前又有跟凌新月合作的经验。

他尽管着急卖出猪肉，又疑惑后娘因何如此。

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凌新月坦然接受了刘掌柜的“诚意”，笑的意味深长。

“看来，刘掌柜是对我提的生意有兴趣咯？”

刘掌柜见眼前的小妇人如此不卑不亢，态度更加客气了。

“请夫人与小少爷移步，随我到后堂细说。”

众小二看见掌柜的要走，都瞅着桌上那坛卤肉两眼放光。

掌柜的不吃了，剩下的他们是不是一人能分到一口？

然而，下一刻，刘掌柜就端起了坛子。

他无视那些期盼的目光，径自往后堂走去。

开玩笑，这坛子里的肉本来就没多少，他自己还没吃够呢！

后堂，凌新月这次倒没急着报价。

她慢悠悠地喝茶，眼角余光观察着刘掌柜的反应。

不得不说，这回的茶比刚才在大堂喝的要好多了。

中上等的雀舌茶。

兴许是这家酒楼里面最好的茶叶了吧？

刘掌柜也在等着凌新月出价。

他觉得看凌新月母子的穿着打扮，应该是等着用钱的。

若是凌新月先出价，他也好找出余地，杀一杀价。

可眼看一盏茶都快喝完了，凌新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她进来就只是为了喝茶。

刘掌柜终于沉不住气了，说，“夫人的卤味的确……还不错。”

他故意没有赞好。

就是想着乡下女子，未必懂得食单菜谱的价钱。

刘掌柜故作为难状，“不过，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我又吃了你家的……”

凌新月轻笑一声，打断了他。

“刘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既然把我们让到这儿来谈话，说明你对这卤味方子确有兴趣。”

“是也不是？”

刘掌柜艰难地点点头，“……是。”

他本想掌握主动权，结果却不得不被凌新月牵着鼻子走。

凌新月灿开微笑，愉快地说，“一张秘方食单有多金贵。”

“掌柜的想必比我更懂得行情。”

刘掌柜犹豫了一下，索性也放弃了兜圈子的念头。

“行吧，你出个价。”

“二十两银子。”凌新月语气轻飘飘的。

庆阳酒楼一道普通荤菜卖五百到八百文不等。

遇到食材更豪华的菜，一两银子往上走也是有的。

买秘方菜谱这种事，一次买断，往后就是一本万利。

二十两银子听着是笔大数目，但也算是公道的价钱了。

“什么？”刘掌柜脸色有些不好看，“夫人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

凌新月转着茶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