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屋子里的光线开始变得昏暗。

让汪小欣难得严肃的面容染上了几分神秘。

“齐大人判断，这个李青也许有着不止一个身份。”

“药商只是他用不起眼的身份，掩饰自己真正身份的障眼法。”

凌新月按在膝头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尽管她之前已经模模糊糊往这方面想过。

但真正听到另外一个人也有同样的推测，还是让她内心掀起不小的波澜。

汪小欣同情地看着凌新月，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过。”

“本来是当儿子养的家伙。”

“现在知道他是个心机深沉又复杂的混蛋。”

凌新月缓过神来，白了汪小欣一眼，“谁拿他当儿子养了？”

“他就是个附带的，就像你买卤肉带走，人家摊主送你的荷叶包！”

“好好好。”汪小欣连连点头，“是我形容不当。”

她紧接着又正色叮嘱，“齐大人他还让我转告你。”

“此人底子很深，远不止他表面示人的这些。”

“你留他在身边，终究是不安全。”

“齐大人那边在抓紧找你说的那两人，争取早点把他交还回去。”

凌新月颔首，真心实意道，“多谢你们帮忙。”

“也替我转告大人，最近为这些事，辛苦他了。”

“行。”汪小欣满口答应，“保证帮你一字不差地带到。”

“不过今日不行，我都累死了。”

她靠着凌新月，嘻嘻一笑，“今晚我能不能在你这借宿一晚？”

“吃顿你做的饭，顺便借用一下你家的沐浴房。”

凌新月好笑地觑着汪小欣，说，“你来之前都打算好了吧？”

“我还能说不么？”

汪小欣指了指炕上，“我可不想跟那家伙一起睡啊。”

凌新月嘴角狠狠一抽，“我也没那么不讲究。”

夜里，盖房匠人们收工离开。

崽子们闻着自家飘出的饭菜香回来时。

汪小欣已经洗过澡，站在院子里梳头发了。

“崽崽们，好久不见呀！”

四小只愣了一下，都欢呼着奔过来，七嘴八舌地缠着汪小欣说话：

“小欣姨今日也去抓坏人了吗？”

“小欣姨，我最近练了一套剑法，你帮我看看呗！”

“小欣姨，禾儿有好吃的糖，给你！”

凌新月推开灶房窗户，向外探身道，“瞧瞧，我就说了吧。”

“他们见了你，比对我这当娘的都亲！”

“不然你明个回去，把这四个全都打包打走吧。”

汪小欣挑挑眉毛，悄声道，“听你们娘说的话。”

“明显是吃我的醋了，你们以后可要对她更好点儿才行。”

凌新月在灶房却听见了，扬声道，“我可没吃醋啊。”

“谁让我只会打架，不懂剑法武功呢。”

汪小欣对四只崽子挤眉弄眼，这还说没吃醋，酸味儿外头都闻见了。

她清清嗓子，故意大声说，“这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不懂事了。”

“你娘那叫无招胜有招，真打起来，小欣姨未必能敌得过她。”

这后一句倒是大实话。

晚饭凌新月说懒得做，就吃简单点。

但考虑着汪小欣饭量大，今日又辛苦，还是新做了一锅炒饭。

炒饭里放了自家种的小葱，自家老母鸡产的鸡蛋。

还有剩下的一块卤肉，也切碎了放进去。

满满一锅色香味俱全，闻着香味儿就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汪小欣大口大口扒饭，眼泪汪汪，“我真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

凌新月一脸悠闲地喝了口汤，“我怎么听说，衙门负责做饭的大婶手艺不错？”

汪小欣一碗炒饭吃完，终于舍得暂停下来，抬起头说话。

“你是不知道，衙门的饭菜，虽说还可以吧。”

“但吃饭经常跟打仗似的，有时候还没吃完，就得令要出勤。”

“哪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生生地吃饭？”

她说着，随意把饭碗把旁边一塞。

张铭自觉地接过来，起身去给汪小欣盛第二碗。

走到灶房，想了想，干脆直接换了个海碗，满满地盛了一碗。

最后还用炒勺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