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媒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般女子。
她瞠目结舌,怔了怔。
慌忙左右看了看,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架势,低声劝说:
“可不敢这么说!我做了这么多桩媒,深知咱们女子太要强了可不好。”
“毕竟,哪有几个男子喜欢既聪明,又有见识的女子呢?”
“凌老板这般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
“要是传出去让别人听见,那这辈子要选个好夫婿可就悬了。”
凌新月听罢,却笑得像捡了银锭子那般开怀,“真的吗,那太好了。”
洪媒婆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啊?太……太好?”
凌新月自从听马氏说,可能有人要向她提亲以后。
心里就开始盘算了。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事半功倍地表示拒绝?
最好是能让大家再也不想给她介绍对象的那种效果。
这不,今日机会就送到她面前来了?
洪媒婆回去必定要向男方家回话。
且媒婆们之间也会经常来往闲聊,互相交流,或者互相攀比炫耀。
凌新月便临时起意,打算顺便借洪媒婆之口,把自己想说的话传达出去。
她开开心心地掏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洪媒婆手心里。
“从县城到我们村怪远的,我也不好让媒婆白跑一趟。”
“这个,您收着。”
洪媒婆彻底看不懂凌新月了,但手里的银子却实实在在。
她方才接手时略微掂了下,估摸着有七八钱银子呢,这可算多的了。
男方家请媒人,也不过按规矩给了她一壶酒一刀肉。
还要等亲事说成了,才给她谢媒钱呢。
万万没想到她亲事没说成,还能从女方这边赚上一笔。
洪媒婆是个机灵人,她利索地揣起银子,重新满面堆笑。
“既然这样,凌老板就是我的新主顾了。”
“凌老板有什么吩咐,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
凌新月见洪媒婆如此上道,也满意地笑了,“先前我说的话。”
“你都帮我传出去,力求没人敢上门提亲。”
洪媒婆张大了嘴巴,“啊?”
她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洪媒婆出于职业病,依旧不甘心放弃做媒的机会。
转而从凌新月这边开始拉生意。
“这样吧,凌老板不喜欢刘公子,我这儿还有别的年轻公子。”
“有读书人,有镖师,哎,还有自己做小生意的。”
“不然我再给您详细说说,您从中挑一个?”
“我知道凌老板自个儿就不差钱。”
“但每日对着那些银钱账目,也累的很不是?”
“找个读书人,从旁吟风弄月,闲暇时妇唱夫随,风雅一番。”
“或者找个镖师,练家子身板好,那腱子肉不得了。”
凌新月默了默。
出于礼貌,她没有问洪媒婆为何临时改行当老鸨了。
只是坚决地拒绝了她,并将她送(推)出自家大门。
然而麻烦到这儿还没有结束,大家好像商量好了似的。
下午前后又来了五个做媒的人。
除了一个专业媒婆之外。
有已婚姑嫂出面,给自己兄弟做媒的。
还有本村的人,受人之托,跑来帮其他村的亲戚做媒的。
凌新月一个个接待下来,已然不厌其烦。
工匠们下午回来,继续在院子里干活。
堂屋里还有个李小青。
凌新月不知他何时会醒过来,也没法直接躲出去。
打发走了第五个来提亲的,凌新月回到屋里。
习惯性地先探了探李小青脉搏,确定人还活着。
她拿出一粒药丸,按每日惯例给他吃了。
正要起身时,转眼看见李小青干裂的嘴唇。
凌新月皱眉犹豫了一下。
还是起身倒了一碗温水,想了想,又加了两勺蜂蜜。
不能吃饭,蜂蜜总归能提供一点热量。
凌新月端着碗坐到炕上,用汤匙搅动着蜂蜜水,叹气道:
“两天没吃没喝了,总不能看着你没病死,先渴死吧?”
昏迷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