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看了周启哲一眼，就连翻白眼都能翻的如此波澜不惊。

“什么叫我孩儿他娘？”

“跟你说多少次了，我跟她之间……”

周启哲自觉接过话茬，从善如流道，“对，你跟她之间并不是夫妻关系。”

他朝李青咧嘴一笑，笑容假的不能再明显了。

“这个我听的次数多了，明白！”

李青收回视线，半垂下眼帘道，“总之，以后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周启哲总觉得李青对凌新月的态度变化，似乎有点大。

他满心疑惑，却又从李青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得作罢。

凌新月正站在明先生的马车旁，看着四个崽子围着老人家说话。

“好了，你们再继续问下去，明老今日就回不去县城了。”

明先生朗声笑道，“无妨，老夫也爱跟娃娃们说话。”

崽子们倒还懂事，尽管不舍，尽管还有许许多多的好奇。

但他们还是一个个停止了提问，乖乖地退回凌新月身边。

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凌新月再次与明先生道别。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启动，向前驶去。

四小只久违地再次体会到离别，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张智有些不舍地问，“娘，明爷爷以后还来咱家么？”

张铭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说，“应该不来了吧。”

“我刚才听见明爷爷跟娘说，他可能要回京城了，那才是他的家。”

说罢，四只小崽子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凌新月失笑，单手掐腰道，“哎哎哎，你们四个，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叹气了？”

“没听说过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么？”

“人生在世，总有再相见的时候，不必那么悲观。”

四小只齐刷刷抬头望着凌新月，“真的么？”

凌新月被崽子们注视，顿时感觉自己身为老母亲的形象高大起来。

她昂首道，“别忘了，你们娘亲我有钱。”

“京城也不是太远，就算明老不方便来咱们这儿。”

“咱们有机会了，去京城看望他老人家，也不是不可能嘛。”

崽子们一下高兴起来，“太好了！”

小张禾牵着凌新月的手，蹦蹦跳跳。

张智则疯了一样，围着凌新月大笑着疯跑转圈。

就连一向内敛的张意都笑逐颜开，“那咱们也能顺便看看京城吗？”

凌新月抿唇浅笑，“当然可以了。”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时间未定，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

“咱们总得先过好眼下的日子。”

预防针还是要打的，崽子们要是天天惦记着上京城，那她可就难办了。

马车经过小卖铺，即将驶出村口时。

李青透过窗户最后回望了一眼。

那双深邃不见底的，仿佛难以被阳光穿透寒潭的眼睛。

终于闪过了一点揉着暖意的光亮。

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光，回想起来如梦一场，却又分外真实。

真实的令他竟然产生留恋之感。

仿佛自己理应也生活在这里，守着一处小小的院落。

守着到处能听见的乡间话语，守着每日的日落，炊烟，笑语……

深夜，整个张家村进入了睡梦中。

凌新月又化身夜猫子，带着精灵们悄悄出门了。

下午她好好睡了一觉，已经养足了精神，正待此时。

凌新月出了门就专门挑僻静的小路走。

走了一会儿，她停下脚步。

仰头向周围扫视一圈，说，“冉四，你出来，我知道你还在。”

片刻，一道黑影闪过，悄无声息地落在凌新月面前。

这回冉四没有戴遮面的黑纱。

他一如既往地沉静寡言，站在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凌新月拿出上午小白叼给她的牌子，举起来晃了晃，问：

“这东西，是你专门让小白拿给我的？”

冉四点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你失踪之后，我去你房里，才发现你并没有把它带走。”

凌新月问，“这东西，是你们那些有排行杀手人手一块么？”

冉四知道她已经忘记了所有，表现的比之前平静多了。

说，“这牌子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