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好笑地瞥着张智,“我看你是就想玩儿,不耐烦叠衣裳吧?”
张意跟着点头,笑说,“娘都把现成的衣裳给咱们准备好了,不用你操心穿戴,你倒还嫌弃衣裳多了?”
张智被拆穿,看看娘,再看看二姐,认命地老老实实叠衣裳。
只是他性子跳脱,又有些粗枝大叶的,实在不喜欢做这种细致活儿。
这边折叠争气了,那边又翘起来了,着实考验耐心。
张禾虽然年纪最小,但做起这些不用体力的家事来十分老练。
她很快先把自己那份叠好了,爬到张智身边甜甜地说:
“三哥叠的好慢,禾儿来帮你。”
张智立刻如蒙大赦,“好禾儿,你想吃什么下次三哥都让给你!”
张铭把自己手中最后一件新棉衣折好,一摞衣裤都叠放的整整齐齐。
他自己看着也满意,眼中不由流露出笑意来。
“智儿,夫子说,大丈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如今你自己住一间屋子,叠衣裳的活,你还是自己学着做为好。”
张智苦着脸道,“别说扫一屋了,就是扫咱们全部屋子,整个院子。”
“扫五遍,不,扫十遍二十遍都不成问题。”
“可叠衣裳这活儿,我就是喜欢不起来么!”
凌新月看着崽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只是好笑,也不怎么插话。
立秋之后,张家村随处可见的秋意也像是迈起了大跨步。
漫山遍野的树叶开始泛黄、泛红。
秋梨、苹果、海棠、柿子……枝头硕果累累。
凌新月行走在一片乡村秋色中,她刚从张老员外家回来。
办成了一件大事,所以心情很是愉快。
村里的张老员外是个种黄豆的大户。
他家有三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都是祖传下来的产业。
除了种粮食,以及自家吃的蔬果之外,剩下的土地都种了黄豆。
本地黄豆一般在八月丰收。
到这会儿早已经脱粒晾晒干透,入粮仓存放起来了。
凌新月曾经吃过一些张老员外家种的黄豆。
大概是种植条件好的关系,豆子颗粒大,滋味香浓且油脂丰富。
因此,凌新月从打算开豆腐坊之初,就认准了老员外家的黄豆。
只是张老员外从不参与村里闲话是非,行事十分低调。
凌新月之前与他也只是有过几次偶遇,根本没说上过什么话。
本来她听说,老员外家的黄豆每次都是大量卖去城里的豆腐坊。
去之前心里还有心打鼓,怕自己要的第一批货不多,老员外不肯卖。
可没想到的是,张老员外竟然也知道凌新月要在村里开豆腐坊的事。
张老员外是个年过花甲,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身体纤瘦了些,却精神矍铄,看上去十分硬朗。
老人家笑着问凌新月,“若没猜错的话,你如今也攒下了一些本钱。”
“为什么不去买卖机会更多的城里开豆腐坊呢?”
这个问题凌新月早有答案,说,“因为咱们村周边没有豆腐坊啊。”
“包括我在内,大家想吃豆腐都很不方便。”
老员外笑了笑,好像对凌新月这个实诚的回答很满意。
他又接着问,“听说你那豆腐坊自己顾不过来,要雇几个人,还知招村里的女人?”
凌新月点头,“是。”
老员外目露赞赏之色,“你这是在做好事啊。”
“豆腐坊有了营收,以后她们就能定期领到属于自己的工钱。”
“总比过去,只能靠家里攒几个鸡蛋换钱,这样来的好。”
凌新月眼神坦荡道,“效果的确如您老所说。”
“不过我并没您说的那般高尚。”
“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举多得罢了。”
老员外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但行好事,而不问因由,不居功,好啊。”
“你想要的黄豆,老头子卖给你,跟去年城里豆腐坊进货的价钱一样。”
“你觉得如何?”
凌新月急忙起身行礼,郑重道谢,“多谢老叔肯把这么好的豆子给我。”
“我一定会好好使用。”
“开张后的第一锅豆腐,定然送到家来,请老叔和家里人品鉴。”
她知道今年市面上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