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继续问,“那,我们能不能像那三位叔伯一样,也拿到红包呀?”
凌新月看了看偏过头去偷笑的张意,以及一本正经盯着她的张铭。
她总算回过味儿来了,伸手去抓张智。
“好啊,说!你们四个是不是商量好的要套路为娘!”
张智咯咯笑着逃窜,“没有没有,我就是那日看见娘包红包。”
“所以想着我们大家能不能也有一份。”
凌新月失笑道,“行吧,离过年还有两日呢,且等着吧。”
她顿了顿,故意卖个了关子。
“不过,怎么给、给多少,还得看我的心情,以及你们的表现。”
张老木匠家。
老木匠坐在炕上,一下接一下地抽着烟锅子。
陈氏还是坐在窗口,借着光亮做那仿佛一整年都做不完的针线活。
家里其他人则围着炕沿,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推诿。
张老大说,“我下午有事,要赶在下次落雪之前,再把地翻一遍。”
“赶在开春后才好耕种。”
老大媳妇木着张脸说,“灶上还煮着豆子,等会儿我还得跟孩子们给猪皮挑毛。”
张老二看了眼大哥大嫂,只觉得啥话都让他两口子抢先说了,实在狡猾。
他只得赔着笑脸说,“爹,炒酱肉丁的料配齐了,不一定非得要炸豆腐么。”
酱丁,是当地人过年会做的一种美食。
以水煮黄豆,加上带皮的五花肉、莲藕、胡萝卜、土豆等各种食材切小方丁。
用特制的辣味酱料翻炒调味。
通常都是一次炒出一小盆,留着年节期间慢慢地吃。
待客可摆上一小盘,直接冷吃,夹刚出锅的热馒头滋味最佳。
张老木匠呸了一声,没好气道,“咱家过年吃的酱丁就必须有炸豆腐!”
“你出去看看,谁家做酱丁里头不放炸豆腐!哪怕没肉,也得有它!”
“难得一年一次敬天敬地敬祖宗,你还想着偷工减料?”
张老二吧嗒吧嗒嘴,讪讪道,“可老三家那货色咋对咱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让我去她的地盘买豆腐,这不是给她送钱,还让她得意么?”
提起这茬,张老木匠也烦躁起来。
“那咋办?昨儿给你安排的事,让你去城里买豆腐,结果咧?”
张老二委屈,“人家那几家豆腐坊都关门了,这也不能怪我啊。”
平时他们为了不“照顾”凌新月的生意,要么就忍着不买豆腐吃。
要么就特意走远路,到城里去买。
可再过两日就是年节了。
一年只做一次的酱丁若是因为没有豆腐而出了缺憾,总归让人心里过不去。
张老木匠瞪眼,“你”了几声,最终也无话可说。
全家人再次陷入了僵持。
但他们也知道,豆腐坊今日过后就要歇业。
所以他们要赶在中午豆腐卖完之前过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终,老木匠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老二媳妇。
这妇人最近倒是变得乖觉了。
比起从前,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出门了。
整日闷在家里干活,倒是越来越有个当媳妇的样子了。
其实陈红红刚从县城回来时还猖狂的不行。
可在那之后,有一日她从外头回来,突然就病倒了,高烧不退。
问她遇见啥事了,她也不说,只是咬紧牙关一个劲的摇头。
反正家里也不舍得给她花钱请郎中。
亏得她自己命大,倒是最后挺过来了,人却也像是换了个样子。
张老木匠沉吟道,“老二媳妇,不然你去走一趟。”
“买两斤老豆腐回来。”
一直垂着眼帘、仿佛魂游天外的陈红红像是突然惊醒。
她腾地站起来,生硬道,“我不去!”
张老二不高兴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想吓唬谁呢?”
陈红红又重新坐下,眼睛盯着脚尖说,“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张老二瞪眼,“嘿我说你这婆娘,又皮痒了是吧?”
陈红红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张老木匠却破天荒阻止了儿子,“算了,大过年的,还要全家跟着不消停?”
最终,张老二还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