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放眼往院子里看去……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着小板凳,正在陪张禾翻花绳。
一老一小两人看见凌新月,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小姑娘回来了?”
“娘亲!”
凌新月顾不上吐槽老人家又称呼她为“小姑娘”。
惊喜道,“明先生!您怎么来了!”
说罢还不忘摸了摸张禾的小脸蛋。
明先生双手依旧撑着花绳,边笑呵呵地说:
“怎么,老夫想念孩子们,看今日天气尚好,就出来串个门。”
“是不是来的突然,你不欢迎啊?”
凌新月急忙摆手,又眨眼笑道,“瞧您说的。”
“您跟我自家长辈是一样的。”
“想来随时过来,我这个做小辈的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明先生愉快地哈哈大笑,说,“还是你说的好。”
“老夫知道你为何惊讶,又为何那么问。”
“方才也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是李青李老板告诉老夫你们来京城了。”
“老夫便问了他地址,自己寻了过来。”
凌新月想起那个刚与她分别不久的男人,心中暗恼。
她并未带他来过家里。
但他却能清楚知道她家的住处。
由此可见,李瀚泽又派人跟踪她,或者让人查她的底了。
这笔账,她记下来,姑且给他先攒着了。
凌新月心里已经存了找人算账的气势。
面上却不显波澜,“原来是他呀。”
“其实这事儿怪我,安定下来以后,光顾着忙生意。”
“一直没来得及登门拜访您老人家。”
“倒是劳动了您,先反过来看我们。”
张禾成功翻完了一轮花绳,拿起绳子,高兴地蹦蹦跳跳。
这时张铭和张意先后从灶房出来。
一人端着茶壶茶杯,一人端着盘花生酥糖。
张铭看了眼凌新月,面不改色地提醒道,
“娘,咱们还是别在外头跟客人聊了。”
“进屋入座喝茶再说吧。”
凌新月眼皮子跳了跳,臭小子这是纠正她不懂待客之道吗?!
她眯眼笑的灿烂,“好,铭儿说得对。”
“不愧是为娘的好儿子,正所谓读书识礼。”
“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待客之道了。”
张铭嘴角狠狠一抽。
小小年纪?
这女人一定是在讽刺他,对,一定是这样!
明先生饶有兴趣分别看看这母子俩。
笑道,“铭儿的确是长大了不少。”
“想想,不过才一冬一春半年不见,真是快呀。”
凌新月也看向自家四个崽,叹气说,“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搬来京城之后。
张铭自己提出,他已经长大了,就算娘不在家。
他也可以生火做饭,照顾弟弟妹妹。
凌新月那时才蓦地意识到张铭十岁多,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她同意了张铭的要求。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崽子们自己做饭。
仅限于留个小风炉,让张铭能在院子里烧水、加热饭菜。
堂屋内,宾主落座。
先说了几句话,大都是明先生问起张家村众人的安好。
眼看天色晚了,凌新月说,“早起我买了两尾大半鲤鱼,”
“养在木桶里,预备晚上吃红烧鱼。”
“明老留下来吃饭吧,我多弄两个菜。”
明先生今日过来,除了叙旧,原本也还有别的用意。
所以他并不着急走,只颔首答应,“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京城这个家里还第一次来客人。
孩子们都爱热闹,听说明先生要留下,都欢呼着围上去。
凌新月也兴致高涨地站起来,边挽着袖口说:
“难得相聚,我去弄几个菜。”
“还有从老家豆腐坊带来的腐竹,一定要给您老尝尝。”
提起这个,明先生呷了口茶,说,“当初走的匆忙。”
“可惜了,还没看到你那豆腐坊开张。”
“老夫对你说的那种水嫩的嫩豆腐,一直还好奇得很。”
凌新月也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