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走在最前面。
周围有几个看打扮,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将他簇拥在中间。
另外还有两名店小二和掌柜紧随其后。
这名男子,正是大发镖局那晚在城北接回的“重要任务”。
没想到事情过去几天了,竟然又再次看见他。
凌新月看那贵公子在人群中分明是最为年轻的。
但那些年长的、甚至有些头发花白的人,却对他毕恭毕敬。
看样子,此人的身份果然很不简单。
凌新月听见有个人说,“听说亚相前段时间染了风寒,”
“一直在府中休养,足不出户,也不见客。”
“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亚相?凌新月往嘴里送了个虾仁,食之无味地咀嚼着。
这个称呼倒是新鲜,她还第一次听说。
贵公子意味不明地轻笑两声,说,“劳刘大人挂心。”
“病势缠绵,的确恼人得很,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另外有一人讨好地附和,“是啊,刘大人,您看亚相。”
“器宇轩昂,脸色红润,哪里像是没痊愈的样子?”
“毕竟啊,就连陛下都对亚相颇为挂怀呢!”
还有人抓紧时机拍马屁。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陛下还特地跟秦相商议。”
“打算派出太医署几名国手到秦府,为亚相医治。”
“但秦相为人谦逊宽和,不肯给陛下添麻烦。”
“也不愿让百官看着,以为秦府劳师动众。”
“这才没让太医过府。”
贵公子语气轻飘飘的,“我爹他做事向来就是谨慎些。”
“不像我,做事情全凭心情,喜欢乱来。”
几个随行的人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
这话哪是他们能听的?真是罪过罪过!
几人正不知道要如何接话时。
贵公子又笑着开口了,“诸位大人紧张什么?”
“我只是说,我跟我爹,各有各的做事方法。”
“但我爹对我的手段还是认可的。”
“我们父子齐心,无需你们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几人都在心里暗自抹了把汗,急忙笑道:
“那是自然!秦相与亚相父子齐心,是我大业之福!”
“没错,秦相如何看重亚相,这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
“亚相自幼就天资非凡,秦相也亲口说您是他的接班人。”
……
凌新月听着那些溜须拍马的声音上了三楼。
随着吱呀门响,声音骤然减弱。
想来应该是进了三楼某个豪华的雅间。
凌新月不动声色地收回听感。
心想,姓秦,秦相、亚相,这信息量还挺大啊。
因为梦幽兰经常来一些既富且贵的客人。
凌新月多少从他们口中听过一些朝廷和宫廷的事。
譬如这位秦相,就是大业朝唯一的相国。
听说这秦相夫人早逝,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女儿是如今后宫最得宠的贵妃。
自从先皇后病逝后,秦贵妃就顺理成章地执掌后宫。
至于秦相的独子,秦耀庭。
应该就是大发镖局那晚接回的贵公子了。
有关此人的种种故事,倒是没几个人敢随便议论。
凌新月也只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
这位秦公子并不在朝中为官。
但他的排场却比任何一个京城官吏都要大。
今日一见,传言还真是不虚。
亚相?也就是仅次于他爹秦相的意思了。
凌新月嘴角噙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人。
却被一群朝廷命官尊称“亚相”。
甚至他可以左右、操弄朝廷中事。
难怪过去齐照说起大业朝的官场时,会露出那般失望的神色了。
一碗热汤被放到凌新月面前。
她抬眼看去,见张铭正若无其事地盛下一碗汤。
张铭把第二碗汤递给张意,然后才望着凌新月,说:
“别发呆了,再不吃可就没得吃了。”
凌新月失笑,“不够吃就再加两道菜,怕什么。”
张铭睨目道,“你不是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