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四看着凌新月,眸光清冷而坚定。
曾经他做了许多年的杀手,为杀人、为任务而活的杀手。
对他而言,只要是危险的隐患,可能绊脚的存在。
全都毫无保留地清除干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凌新月也瞪着冉四,眼神里透着毫不退让的意味。
僵持过后,还是冉四先妥协了。
他闷头坐下,也不看她,说,“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凌新月指着自己,气笑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冉四发火。
“你忘记我说了,你的命也很重要。”
“不要动不动就要去拼命?”
参汤蹲在屋顶上,很容易就感受到了凌新月灵气的波动。
主人这是生气了么?
它想了想,还是打起精神,继续四面八方地观察。
主人说要紧话的时候,不被其他人偷听。
这是它现在的职责。
凌新月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需要冷静。
冷静的思考,冷静的判断,冷静的对待身边人。
凌新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深呼吸了两次。
才接着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
“姓秦的他既是流光阁的幕后操控者。”
“又是当朝权势滔天的秦相之子,贵妃的弟弟,皇上的小舅子。”
“秦府必定是护卫重重。”
“而且他本人的智谋也一定不差。”
“要不然,他又怎会与其他纨绔子弟有着绝对区别。”
“让那些朝廷官员都对他毕恭毕敬?”
凌新月顿了顿,严肃地看向冉四。
“要杀这样一个人,单凭你独自一人。”
“提前毫无谋划、毫无组织的冲动行事。”
“你觉得,自己能有几成胜算。”
冉四默了一下,如实说,“一成也无。”
凌新月恨铁不成钢地吁了口气。
“既然你现在知道没有胜算,那就不要冲动。”
冉四说,“可是他活着,也许会对你不利。”
凌新月自己刚才已经分析过了。
此时,她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处变不惊的状态。
“他现在并不知晓咱们的另一重身份。”
“对大发镖局也未必了解多少。”
“这种时候就要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人家还没出手,咱们就先自爆,实属不智。”
冉四微微侧目,“你的意思是说……”
凌新月说,“继续照咱们原先说好的。”
“继续带大家蛰伏。”
“半个月之内,先不要在市井和江湖露面。”
冉四答应了,“好,我知道了。”
凌新说,“镖局的账面上现在不缺钱。”
“上次赚的那笔金子,全都给大家分了吧。”
“好让大家这段时日也能安心休息。”
冉四郑重应了,“明白。”
因为回去还有这些事要办,冉四便告辞了。
临别前,凌新月最后说,
“之后的事,我只能说咱们静观其变,且走且看。”
冉四嗯了一声,像是莫名其妙,与前面的话毫不搭边地说:
“放心,我不怕。”
凌新月怔了怔,继而笑了,“嗯,我也是。”
冉四挥挥手,走出了店门。
其实他知道,凌新月那个“我也是”,其实并非与他同样的含义。
他说的“我不怕”。
是他不怕死,更不怕什么突然的变故。
但他却怕她会受到伤害。
怕她失去得来不易的平稳日子……
凌新月回到店里,就把参汤召了回来。
“下次记得找块阴凉地方蹲着。”
“最近日头是越来越毒,别一不小心晒成人参干了。”
参汤惊讶,“主人怎么知道参汤在屋顶上。”
刚才的确是它自觉主动地要帮主人望风。
本想着,这样不声不响地保护主人,然后深藏功与名。
才显得自己是个又帅又酷成熟懂事有担当的人参。
可没想到,还是被主人给看穿了。
凌新月淡定地整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