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泽压根还没来得及回答要不要留下呢。
张铭就在门外大声地说:“娘,果子都洗好了,还挺甜的。”
“您说水果要趁热吃,那我端进来了啊。”
然后他又不等凌新月回答。
直接端着盆水果进门来。
李瀚泽望着凌新月,笑的分外玩味,“这什么水果?”
“竟是要洗干净趁热吃的吗?”
凌新月尴尬的恨不得双手掩面,胡乱解释道:
“就是刚用冰凉凉井水浸过,趁着还有凉意赶紧吃。”
“一个意思,一个道理。”
李瀚泽煞有兴味地观察起盆里的水果。
橙红相间的杏,青白染粉的脆桃,都润着水光。
看上去鲜灵灵的,正是这个时节的馈赠。
凌新月侧过身去,掩饰着用眼神给大崽子打暗号:
不是叫你别偷听吗?突然闯进来做甚?
张铭目不斜视地把盆放在桌上,才看了后娘一眼,
又朝着李瀚泽那边暗暗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我才不稀罕偷听,你不是说咱们要离这货远点吗?
凌新月一琢磨,自己过去好像真的跟崽子们这么叮嘱过。
经过张铭提醒,她想起来了。
恩怨的事儿一码归一码呀。
论私交这块,她的确不该跟李瀚泽走得太近。
就算李瀚泽已经不像过去的李青那样,处处透着可疑。
但眼下他这战王的身份,比过去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凌新月向自家大崽子报以感激的眼神。
然后对李瀚泽开口,“其实你贵人事忙,可以不……”
她想说“可以不用在我家吃饭”。
然而李瀚泽已经拿起一颗熟透的杏,一口咬下一半。
然而抬头望着她,“嗯!甜!”
“吃饭吗?可以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凌新月和张铭母子俩一个呆怔,一个皱眉。
但李瀚泽像是完全没看出俩人的异样。
他十分礼貌地询问,“我临时过来,也没打招呼。”
“若是直接等开饭,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知准备饭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凌新月深吸一口气。
碍于之前“坏了别人事”的认知,她还保持着笑脸。
但张铭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直接说,“大叔不是富裕人家出身吗。”
“家里应该不缺米粮,为何要留在我家吃饭?”
李瀚泽微笑,“因为是令堂大人提出请我吃晚饭。”
张铭噎了一下。
他回头看见门口探头张智,立刻找到了李瀚泽的弱点。
“大叔,你还记得过去在张家村。”
“你天天跟在智儿屁股后面,满村跟小孩儿打弹子的事么?”
李瀚泽隐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攥紧了。
面上却面不改色地说瞎话,“不记得了。”
张铭邪恶地咧咧嘴,“哼,那我说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瀚泽淡定地咬了口桃子,决定把无耻进行到底。
“不记得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就这么僵持着互不相让。
这时张智也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激动地说:
“李小青,你真的都忘了吗?”
“是我呀,我是张智呀!”
“你那时候教我打水漂,打弹子,还有玩弹弓!”
“我现在用的弹弓,还是当初你给我做的呢!”
“不信我这就拿来给你看!”
凌新月被这几个男人吵得头疼,腾地站起来说:
“我去做饭,你们几个,谁也别跟过来!”
她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徒留李瀚泽与张铭、张智大眼瞪小眼。
屋内的气氛静默了一会儿。
张铭对李瀚泽说,“看吧,都是你把她给气的。”
李瀚泽愕然指了指自己,“我?”
他终究没好意思跟小孩子来回甩锅。
更不忍心张智那般眼巴巴地盯着他,一脸期盼。
于是正色说,“你是智儿,我当然记得。”
“我记得你待我很好,只是你们说的有些事记不太清楚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