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新月心里咯噔一声。
但她神色依然维持着平静而恭谨的模样。
眼观鼻鼻观心。
“民女过去从未见过亚相。”
韦章察觉苗头有些不对,他果断站起来,挡在凌新月前面。
“人家说没见过。”
“秦公子没必要强人所难,跟一个已婚女子套近乎了吧?”
不管秦耀庭安的是什么心。
既然人是他韦章带出来的,那他就要保证她的平安。
秦耀庭却仿佛没听见韦章的话。
他不为所动,依旧微笑地盯着凌新月。
“你真的没见过我么?”
凌新月语气轻缓道,“嗯,民女记忆中,确是不曾见过。”
“不过,听闻亚相智慧超群,想必记性是不会出错的。”
她抬起头,直视着秦耀庭的眼睛,敞亮地浅笑说:
“您若说见过,那必然是见过的。”
“京城街市之中,芸芸众生,若亚相经过时恰好匆匆一瞥。”
“以您的好记性,再见时觉得有些熟悉,也不足为奇。”
秦耀庭又盯着凌新月看了片刻。
他其实并非如自己所说,真的觉得凌新月眼熟。
的确,虽然一开始他看见她的眼睛,是有一点熟悉感。
但细看之下,无论容貌、举止、嗓音、神情都是陌生的。
他只是在单纯的试探。
这里就要提到秦耀庭的处事习惯了。
他之所以能成为大家口中的“亚相”。
除了他与生俱来的出身和地位。
更多还是得益于他的奸诈狡猾。
以及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敏感多疑。
令他每每都能用最残酷的手段,将秦家的对手提早铲除。
凌新月算是顶住了秦耀庭的连番试探。
经过方才他有意施加压力的试探。
她表现的都没什么破绽。
此刻在秦耀庭看来看来。
她不过就是个比一般女人略微圆滑点的女商贾罢了。
秦耀庭的眼神明显松弛下来。
他笑了,“凌老板说的有道理。”
“不知是什么时候偶尔见到留下的印象吧。”
秦耀庭这么一笑,凌新月和韦章二人,都感觉原本沉甸甸压在身上、几乎凝固的空气,又一次的时候流动起来。
韦章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他表面上依然是公事公办脸,“秦公子贵人事忙。”
“应该还正在有应酬吧?”
“离席这么久,可当心被大家抓住了罚酒啊。”
秦耀庭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小韦大人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
“刚才就说出来透口气。”
“谁知遇到你们二位,就聊起来了。”
他摆摆手,“我是得赶紧回去了,告辞。”
“以后有机会,我做东,咱们再聚。”
韦章冷淡地说了声,“不敢。”
待秦耀庭出了门远去。
原本还表现出“老子不怕你”的韦章,突然嗐哟一声,像只总算收起满身尖刺的刺猬,松松垮垮地倒在椅子里。
见凌新月看他,他摆手解释道,“别误会。”
“我可不是怕他。”
凌新月这次倒是没调侃他,“我知道。”
放眼整个大业,又有几个人一点不怕得罪秦家呢?
“他那个人……怎么说呢。”
韦章皱起眉头想了想,“反正我自小认识他时。”
“他就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给人感觉阴测测的。”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
“你根本就看不出,他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凌新月也重新落座,帮他补充道,“你是说笑面虎?”
韦章使劲儿点头,“对对对就那个味儿。”
他往门口看了眼,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那种前一刻还笑呵呵的。”
“但下一刻就能往你要害处捅刀子,一刀要你命的人。”
说到这,他紧握双拳,懊恼道:
“今日这事怪我,把你带来这鬼地方,哪知遇上他了。”
凌新月却笑得一派轻松,“反正不该遇上也已经遇上了。”
“好在咱们应该是过关了。”
“没有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