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说到症结上了。
凌新月脑海中并没有多少关于张老三那假面孔的记忆。
提起孩子们的爹。
她第一个想起的,居然还是李瀚泽那张脸。
所以凌新月忍不住咬了咬牙,却是半垂下眼帘,淡淡道:
“被骗了。”
韦章原已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没料到结果只听见寥寥三个字。
他呆了一下,回味之后,一时也闹不清是该为凌新月的表达方式好笑,还是该为她被骗这件事而惋惜。
凌新月抬眸看向他,说,“我家四个崽跟那个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韦公子只需知道,现在、以后,他们反正都是我家的孩子。”
“这样就完事了。”
韦章思索了一下,确定她说的那个人是她已故的亡夫了。
他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就算过去又诸多不愉快。”
“那个人都已经死了,他总不能再诈尸出来跟你抢孩子吧?”
“你不必要这么严肃啦!”
凌新月倏地一个眼神甩过去,锋利如刀,把韦章给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我刚才什么话说的不对?”
凌新月却忽然转怒为笑,“你说得对。”
“死都死了,还诈什么尸啊。”
韦章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好好地一个人儿,咋提起孩子们的爹,就变得如此的奇奇怪怪?
看样子,孩子爹在世时的确是个不怎么样的男人。
显然就是个拐骗无知少女,罪大恶极之人。
韦章拧眉思索,继而神情笃定地点了点头。
也难怪凌新月提起他,会气的如此大失常态了。
韦章突然有些同情凌新月了。
一个女子,先是被欺骗成为了四个娃的后娘。
丈夫死后又凭借一己之力养孩子、做生意。
还能把生意做到这千里之外的京城来。
四个娃一个都不是她亲生的,她却能视如己出,还送孩子上学堂。
如此女子,真是太坚强,太伟大,太不容易了!
凌新月垂眸喝了两口茶,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她抬眼朝不对劲的源头看去。
但见韦章用一种夹杂着柔情似水、钦佩仰望、蹙眉惆怅的复杂表情望着她。
凌新月低头往身上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脸。
“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么?”
韦章摇头,继续柔情似水地叹息道,“你过去真是太不容易了。”
“那些不愉快的事,咱以后不提了,我会对你好的!”
凌新月一阵恶寒,寻思往旁边挪了挪椅子,警惕道:
“韦章,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韦章茫然,“什么癖好?”
凌新月皱眉道,“就是那种,喜欢身世凄惨的寡妇。”
“越惨你就越喜欢,把同情当爱情的那种?”
韦章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他仿佛听见内心自我感动情绪刚酝酿起来,就碎裂的声音。
韦章收起脸上复杂感慨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子。
“真不好意思,我没这方面癖好。”
“另外,当兄弟的说要对你好点儿,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他果然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抱有太多的期待!
她实在太会破坏气氛了!没看出来他就是在感动吗!
韦章自己生起了闷气,凌新月也不管他。
明知这家伙闹别扭片刻也就好了,她便继续气定神闲地喝茶。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微微沙哑的嗓音:
“小韦大人?”
韦章听到这个声音,每根头发丝儿都是一个激灵。
他迅速扭头,“秦耀庭?!”
因为雅间门敞着,秦耀庭从门口经过时刚好看见。
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他还是不请自入地走了进去。
“小韦大人啊,说起来,好像很久都没遇见你了。”
韦章冷哼道,“要是早知道今儿在这碰到秦公子。”
“我就一开始就该选别家。”
韦氏的家底在那摆着,韦章虽然不能明着跟秦耀庭太过不去。
但也不至于像其他人那般上赶着巴结。
秦耀庭自然知道韦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