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牛很快回家了,而且还是自己走着回来的。
因为郎中说他很幸运,只是脱臼,没有骨折。
复位之后,裹上一次草药即可。
至于他头上的撞伤,就要严重一点了。
不过只是皮肉伤。
只要处理后,注意不碰水,一日一次在家换药。
将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就是蒋大牛媳妇有些难熬了。
因为蒋大牛回家要卧床休息,家里的琐事都要她来打理。
接连两日,她进进出出时,总觉得邻里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好像藏着笑意,却又掩饰不住想笑的暧昧表情。
蒋大牛媳妇想要找人搭话,一探究竟。
可别人却都是笑着顾左右而言他,说几句话就散了。
其实他家的事那天早晨就已经在桐花巷子传开了。
有些话还越传越离奇。
到最后已经变成:“两口子做那件事用力过猛,差点把蒋大牛不可言说的地方弄折了,蒋大牛疼的一头磕在床上,还把头给磕破了。”
“还好送医馆及时,郎中妙手回春,才没让蒋大牛变太监。”
就这样,蒋大牛暂时过上了在家养病的日子。
只是他的倒霉事儿还没停。
譬如,喝药的时候,药碗忽然翻了,迎面灌了他一嘴一鼻子。
肚子饿了,随手掰一块饼子吃,咬一口才发现里面活泼的蛆虫。
全家人一起吃菜粥,唯独他那碗咸的发苦。
还有上茅厕,明明提前看准了,却脚一歪踩进粪坑里。
诸如此类的事实在太频繁。
以至于他家孩子们都有意无意躲着蒋大牛这个亲爹。
蒋大牛自己也是苦不堪言。
他却只敢在心里怀疑,一定是那晚自己取蜂巢的事遭到了报应。
要不然,姓凌的那一家子咋一点事没有。
偏他自己第二天就给出事了呢?
再加上蒋大牛做这件害人的事情之前,就没跟老婆商量。
原本他是想等事成了之后,再偷偷跟老婆炫耀。
哪知眼下非但害人不成。
反而是他自己坐立不安了。
因为凌新月家那边始终风平浪静。
蒋大牛一会想着,马蜂窝扔进院子这么大的事,那家人没死没伤就算了,为啥事后连点儿动静都没有?
一会儿又想,人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啥,故意憋着坏准备报复他?
要不是那晚,蒋大牛在墙外听见了马蜂们的嗡鸣声。
他甚至怀疑自己扔进去的事个假的马蜂窝!
加之他又嫌事没办成,自觉面子挂不住,也不肯跟家里人说。
只能在自己心里这么百般猜测,每日犹如惊弓之鸟。
从那日之后,越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蒋大牛就越是抓肝挠心。
他想知道,为什么凌新月没有反应?
为什么她不愤怒,也不害怕?
遇到这种明摆着被人陷害的事,一群女人孩子至少该哭着喊着跑出来。
请求巷子里的邻居们帮他们做主吧?
然而,蒋大牛等来等去,什么都没有。
除了时不时就有一些倒霉事找上他之外。
无论是凌新月那一家子,还是巷子里的其他住户。
竟然完全就没有人提起“马蜂”整两个字!
为什么他煞费苦心扔出个蜂窝,不但没伤到人,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连番的打击之下,蒋大牛在经历了怀疑、愤怒之后,彻底自闭了。
参汤翘着脚坐在柿子树的杈子上,正在掰一颗泥丸子。
它掰一块,丢下去。
趴在树下的泥石怪张大了嘴巴,每一次都能准确吞入口中。
它欢快地拍打尾巴。
然后仰头示意,自己还在等着呢。
参汤无奈地转向凌新月,“主人,这货是不是太能吃了点儿?”
“咱们莫不是捡了个饭桶泥石怪回来?”
凌新月正坐在那择菜。
她看了眼,说,“小虎还在长身体呢,自然吃得多。”
“我不是叫你把泥丸子给它么?”
“谁叫你非得喂它吃。”
小虎,这是凌新月与泥石怪结成契约后,给它的名字。
大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