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在外头嘴巴就没停，崽子们肚子根本就不饿。

凌新月料想到这点，晚饭索性不弄别的了。

一锅水晶什锦菜团子蒸上。

再弄了一大锅稀稀的绿豆百合粥。

结果，菜团子果然剩了不少。

大家一碗接一碗地喝粥，倒是把满满一大锅稀粥给喝完了。

张智端着第二碗粥，喝的十分香甜。

“在外头跑了大半日，本来还不觉得渴。”

“不知怎的，这会儿就觉得喝不够一样。”

张意抬头说，“你那是因为玩的太疯，把什么都忘了。”

“更别提喝水了。”

汪小欣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放下粥碗，说，“我说的吧，咱们中途该去茶楼坐一会儿的。”

这四个孩子都很懂事。

跟她出去吃午饭，都坚持要在在附近摊子上吃阳春面。

带他们去西市逛吧，说要给他们买东西。

他们倒是没反对。

只是就挑了几样街边的便宜小零嘴，大家分着吃而已。

汪小欣就算神经粗线条一些，但这些她看在眼里。

其实心里都是明白的。

孩子们是知道她每月俸禄少，这是在给她省钱哩！

想到这儿，汪小欣还想说什么。

张智咽下一口粥，说，“小欣姨，在外头喝茶太贵了。”

“进茶楼，点一壶茶，还得花钱买茶点。”

“就是那路边的粗茶，也要一文钱一碗，加糖加红枣的两文钱。”

“咱们自家人出去，花这个钱不值当的。”

张智的语气、神情，完全是小孩子纯然而认真的模样。

让人一看就知道。

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就是怎么说出来的。

不像很多大人一样，心里一套，嘴上一套。

张意也笑着说，“小欣姨，这有什么的。”

“我们平时不都是在外面走的口渴了，等回家再喝水的么？”

“又不是那些旅人，非得路途中找个地方喝水才行。”

一直没说话的张铭，这时放下了筷子。

“小欣姨别想太多了，我们可不是专门帮您省钱。”

“就是觉得不值当，有那个茶水钱，还不如花在实际的地方。”

“反正也不是多么口渴，完全可以回家再喝。”

张禾笑眯眯地加入进来。

“吃海棠果就可以解渴的，禾儿在外头没想喝水。”

“就是回来了，才感觉有一点点口渴。”

汪小欣十分感动，“你们四个……真是……”

凌新月捧着碗瞥向她，“哎，粥是我煮的，饭后你刷锅啊。”

一句话直击现实，专治各种矫情。

汪小欣难得聚集起的感性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满面笑容地重新端起饭碗，“噢，我洗就我洗呗！”

四小只趴在各自的饭碗后面，偷偷交换视线，都无声笑了。

娘说过，小欣姨往后要自己买宅院，自己攒嫁妆。

叫他们不要乱花小欣姨的钱。

娘偶尔还念叨，以后她要给小欣姨出一份厚厚的嫁妆。

衙门给的俸禄，每月总归就那么一点儿。

小欣姨自己又大手大脚的。

所以大家还要尽量盯着她点，让她能多攒些银钱傍身，

这些话，四小只早就记住了。

不过，这绝对是他们大家共同保守的一个秘密啦。

深夜，除了凌新月，全家人都睡下了。

青语果然回来了，背上还坐着一串串草籽小精灵。

凌新月正坐在灯下看书，听见动静，随口说：

“灶房台子上，有晚上蒸的菜团子。”

“专门给你们留的，吃了再来吧。”

青语站着没动，“我已经去吃过了。”

它顿了顿，难得夸奖一句，“味道不错。”

凌新月将书册放到一边，抬头笑道，“你这还没进门呢。”

“怎么就知道有吃的呢？”

青语轻哼一声，“那只炖汤料在巷子口堵我。”

“跟我说灶房台子上有吃的。”

“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我听不懂的废话。”

凌新月忍俊不禁。

想也知道参汤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