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凌新月撒了谎。
明知道这个家里全都是聪明人,简单找个借口绝对不能过关。
凌新月接着说,“信是李章他们写的。”
“倒也不是全然无事,”她叹了口气,看似有些烦闷。
“就是药材生意上遇到了一些麻烦。”
“好在不是特别着急的事儿。”
“但他们实在搞不定,就写了加急信,想问过我的意见。”
她说这件事倒是真事,并且也写在今日收到的这封信中了。
汪小欣舒了口气,说,“还好还好,不是太着急的事儿就好。”
“乍然看到这加急信,我就怕是老家出了什么大事。”
凌新月不落痕迹地折起信纸,攥在自己手中。
“咱们明水县周边,自然是太平的。”
“不然,他们早就不能顺顺当当地做生意了。”
张意关切地问,“娘,李章叔他们遇到的难题大吗?”
“有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
凌新月摇头,微笑说,“这事儿谁也帮不上忙。”
“咱们以往进货那刘家村,今年夏天雨水太多。”
“板蓝根的收成大受影响,品质也比不上往年。”
张铭问,“板蓝根?一种药材而已,就这么要紧么?”
“反正是做生意,这个不行,卖别的就好了。”
“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凌新月道,“这你就不明白了。”
“明水县靠近西北,朝廷每年都会让地方衙门征收采购冬用药材。”
“从去年开始,咱家就应承了这差事。”
汪小欣从旁插话,“这个我可以证明。”
“事儿还是新月找齐大人商量,主动说要为朝廷出力。”
“齐大人调任京城之前,还专门跟新任县令交代了此事呢!”
凌新月接着说,“西北苦寒,每年冬季,最缺的就是治风寒的药材。”
“而板蓝根就在采购单子上,便是其中很要紧的一味。”
张铭内心羞愧。
低下了头,闷闷地说,“是我知之甚少,想的太狭隘了。”
他向来最向往西北军营的铁马冰河。
听闻了这些事,便觉得自己方才竟只顾着怀疑后娘所言真假。
与她支援边军的实际行动相比,实在是太过狭隘。
凌新月轻笑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此事又非你的责任,怎么还自责起来了?”
因为担心西北军今年得不到足够的板蓝根。
孩子们的情绪也都变得沉重起来。
张意蹙眉问,“娘,那咱们收不到足够的板蓝根。”
“西北那些军人,他们要怎么办啊?”
凌新月看出崽子们的担忧。
遂浅笑着安慰道,“这一来呢,我会让李章他们寻找其他板蓝根的渠道。”
“自然要竭力争取,把明水县衙门要的份量凑够。”
“二来呢,药材征收渠道远不止咱们一家。”
“同许府辖下各县,那么多的药材商。”
“咱们家的实力,与那些祖辈做药材生意的相比,规模还是不够看的。”
“就算咱们收不足往年的份量,也有别人呢。”
张意豁然开朗地笑了,“对哦,瞧我这脑子,怎么想的。”
“大业领土这么大。”
“天底下又不是咱们一家做药材生意的。”
凌新月颔首,“正是如此。”
张智关切地说,“那娘等会儿可要赶紧回信啊。”
“免得李章叔叔他们不知道去找别的货源,耽搁了大事。”
早饭后,汪小欣如常带着四小只出门了。
凌新月笑着站在屋檐下向他们招手。
直到人都出门去了,她眉眼间的笑意淡去,笼上一抹阴郁。
刚才她跟大家说板蓝根的事。
虽说算个难题,但实则并不让她发愁。
因为壮汉三人组历练了近一年之久,早已能够独当一面。
尤其是李章,药材生意做的头头是道。
凌新月离开之前原有的生意规模。
在李章操持之下,已经扩大了近两倍。
所以,像板蓝根缺货这种问题,李章其实早有应对的准备。
之所以写在信中,只是例行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