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骂道,“老不羞的!那房子是新月赚来的!”
“轮得到你们一家子来打秋风么?”
与此同时。
秃毛扫帚在空中打着旋,呼呼生风地朝着张老木匠袭去。
然而,老木匠也像是对此早有预料。
他灵活地躲开,继续向前跑去,动作丝毫不输给年轻后生。
跑了几步,确定拉开了安全距离。
他才站住脚,回头挣着脖子说,“女人出嫁从夫!”
“她盖的房子,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儿子我孙子的!”
“难道还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了算的!”
正所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马氏被气得噎了片刻,又抄起靠在墙边的竹筢子。
儿媳妇素心急忙拦住,连声劝说:“娘,这个使不得。”
竹筢子是新买的,平时用来整理外头的落叶杂草,尖端还锋利着呢。
用这玩意,要是伤着那泼皮老头。
被那泼皮无赖的一家子给讹上了,怎么想都是极其不划算的。
素心拿下筢子,果断换了个空簸箩递过去。
“娘,您要出气,就用这个吧。”
马氏愣住,然后就被儿媳妇此举给逗笑了。
她笑的前仰后合。
趁着这个机会,张老木匠也赶紧遛了。
但他可不想被村里人嘲笑。
跑了几步就变成走的。
探后故作镇定地背着手,逃也似的走了。
马氏笑够了,抹着眼角溢出的眼泪说:
“哎呦,你这孩子!别人劝架,都是生怕打起来。”
“你倒好,就是给娘另外换个趁手的兵器!”
素心嫁进这个家已经生了两个娃娃。
最大的娃娃今年都上村塾了。
她早就不是新媳妇了,跟婆母说起话来,自然也没啥害臊的。
“娘,别说您看那老头不顺眼了。”
“就是我听他说那些话都一肚子气。”
马氏愤愤不平道,“可不是么?新月当初刚过门就守了寡。”
“最难的时候,夫家那边还不是跟死人一样,没人管他们?”
“不但不管她,对四个娃娃也不闻不问。”
“到后来全村人都知道两家分家,断绝关系了。”
“如今他们又趁着新月不在家,想跑来抢房子。”
素心过去跟凌新月算不上熟悉。
但这一年来,她经常听婆母提起凌新月。
情感上也有了一种自家人的亲近。
她也愤然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新房子一砖一瓦的都是新月妹妹自己赚的。”
“跟他家有啥关系呀?真是气人。”
马氏和张黑娃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远嫁,也有自己的家要顾,因此不常回来。
留在身边的就是两个儿子。
大儿子张福兴在明水县有自己的营生,靠手艺吃饭。
加上夫妻和睦,孩子乖巧,小日子过得甚是滋润。
小儿子张康兴原本是在明水县一家铺面帮人做事。
但收入实在微薄。
日子过得自然远远比不得大哥一家。
于是,马氏从接手小卖铺之初,就打算扶持小儿子一家。
正好小卖铺的一应事情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让自家人来帮忙,也算给了小儿子两口子一门固定的营生。
当然,这件事马氏在一开始就是跟凌新月商量好的。
然后马氏和张黑娃才把全家人叫到一块细说。
老大福兴一直希望弟弟过得好,加上他原本还担心父母上年纪了,留在村里身边没人照看不行。
如此一来,倒是两全其美了。
福兴媳妇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老二康兴两口子自然也是情愿的。
他们立刻带着孩子搬回老家,与爹娘同住。
这近一年来,三代同堂。
白日张黑娃照常去跑他的马车,马氏和儿子儿媳妇守着小卖铺。
日子过得倒也算小富即安,其乐融融。
此时,张康兴在铺子里将刚带回来的货物补上货架。
马氏和素心边说着话回来,张康兴全都听见了。
他笑着